这种说话先扬后抑地转折,诸如“但是”、“不过”之类的最讨厌了。
李越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容易纳头便拜的,即使只是一个史上无名的女刺客。
“不过,既然要保你平安,自该为你做些事情。此处距离东门不远,便请公子自行回城,上官这就去取了骆三平的首级!”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越过高高的河岸,消失不见了。
李越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望着空空如也的河滩,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上官灵秀是脑子秀逗了?
直接把自己扔在这荒僻河滩上,说什么来着,要去取骆三平的首级?
我擦,她这是……这是要递投名状不成?
可是,就算要去弄个投名状,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城啊?
这大半夜的,城门也关了,自己该怎么回城?
一串串的问号冒出,李越只觉的好无奈啊。
“让你装逼,让你忽悠,人被你忽悠得热血沸腾,直接就跑去杀骆三平去了。”
可是仔细想想,李越还是觉得这上官灵秀应该、可能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她就不怕察事厅派来两拨刺客啊?
算了,这保镖有没有都算了,总算没坚持她刺客的立场就好,想想自己今晚也算逃过一劫啊。
一阵冷风吹过,李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内衣已经湿透。
李越抱了抱胳膊,这大冬夜在河滩上,别没被上官灵秀杀了,反而给冻死,那就太亏了。
在身上摸了摸,总算运气不错,火折子带着呢。
李越看看地上被上官灵秀的灵剑削成两段的唐刀,心里暗暗一叹,浪费啊。
想了想,他拾起两截唐刀,拼凑着塞回刀鞘中,回去以后当铁料让姚仲山重新回炉再造吧。
把火折子点亮,四下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遗留物品,这才找了路径爬上了河岸。
站在河岸上,李越就看到大约一里多远的地方就是黑黢黢的鄜州城墙,还好离东门比较近。
李越收好火折子,拔腿就往那城墙下面跑去,打算在城墙下找个避风的地方生堆火,熬到城门开了再进城。
结果跑了两百米后,就发现靠近城墙的一片,全都是一处处窝棚。
放眼过去,这些窝棚占据的地方,起码也有两三千平方米的范围。
假如每个窝棚有2个人的话,这里至少就有2000人了。
裴玢已经算是不错的地方官了,其治下城池外,到了冬天还有这么多流民,足见这世道有多艰难。
看这情形,李越在城墙下是找不到地方了,因为都被这样大大小小的窝棚占满了。
四下望了望,李越看到西边不远有处高地,于是就往那里走去,可还没走多远,从一处沟壑下忽然冒出五六条人影,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圆月当空,今夜的能见度实在很不错。
李越因此看清楚了,这五六个人手中竟然都有兵刃!
看样子,似乎是想去窝棚那边。
半夜三更,怀揣利器,要去流民的窝棚,能是干好事?
这五六个人猛然看到李越,却也是一惊,待看清楚李越一身青色袍服外罩皮甲,顿时驻足不动。
李越骑马行军时穿的是神策军明光铠甲胄,后来到了驻地,为了舒服,就换了青色袍服外罩皮甲的渭北军戎服。
一身明光铠确实霸气漂亮,但是穿在身上,还是蛮辛苦的。
作为地方军的渭北军没那么阔气,士卒只有袍服皮甲,不过却胜在轻便舒适。为首一人开口道:“阁下是渭北军的兄弟吗?我等是夏绥军左三营七队五火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