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程贵妃的眼眶不禁泛红,晶莹的泪水顺着手指间的罅隙淌过,滴落在绣着牡丹花的地毯上,印落下点点斑驳泪痕。
琥珀忙安抚程贵妃:“娘娘……娘娘别伤心了,此事并非是娘娘的错,要不是那西域藩国来的戏子胡来,怎么会造成这种悲剧!”
一想到方才那惊险无比的场景,琥珀到现在都能冒出不少冷汗。
哭了有好半天,程贵妃才渐渐止住呜咽。
她松开手,昳丽的脸庞上犹带泪痕。
程贵妃恨恨地踢了一脚身旁的椅子,咬牙切齿道:“那几个西域藩贼可还活着?”
琥珀将打探到的情况如实回答:“禀娘娘,死了好几个了,不过还剩下两个躲得快,侥幸躲过这畜生的虎爪,但现在已经被陛下他们抓起来了。”
程贵妃一顿,扶着琥珀的肩膀缓缓站起。
她抬眸直视前方,眸中划过一片狠戾:“走!去见陛下。这两个人,本宫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解本宫心头之恨!”
程贵妃抵达养心殿时,殿内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
几乎都是此次血兽案中的受害者家属,就连她的兄长程远也在。
程贵妃霍然瞧见这般场景,心蓦地一凉。
这些人今天都齐聚在养心殿,怕是要来秋后算账的。
皇帝端坐在上首,手撑在额头上,一脸的愁容。
一抬眸,见是程贵妃,他招了招手,颓然叹道:“你来了啊。”
众臣子的眼神瞬间都聚焦在程贵妃的身上。
积怒,怨恨,悲伤,不甘……诸多带有情绪的目光都折射到了程贵妃的身上。
程贵妃不敢去看这些人,她脚步虚浮,微微颤抖地走到皇帝的眼前,福了一礼道:“陛下。”
皇帝垂眸看了程贵妃一眼,也知晓她现在心里定然也不好受,便有心替她辩解:“想必贵妃现在的心情也是和诸位爱卿一样,好好的生辰却痛失爱女……”
皇帝话音还未落下,兵部尚书范举德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痛失爱女?
如果这回死的是五公主楚明雪他也就信了,可死的是程贵妃恨不得掐死的六公主,又怎么能叫痛失?
他看程贵妃脸上可是一点悲伤的神色都没有。
看来今日陛下是铁了心要包庇程贵妃了,甚至不惜拿六公主惨死一事出来当挡箭牌,为程贵妃开脱。
范举德憋了一肚子的火,又联想到自己那残疾的幼子,便忍不住站出来躬身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皇帝看了看范举德伛偻的身躯,知晓他定是要发难了。
皇帝长叹一声:“爱卿不必多礼,你说吧。”
范举德昂首,恨恨地瞪了一眼程贵妃和程远后,又向皇帝拱手进言道:“陛下,虽说此事与程贵妃无关,可到底这件事还是因程贵妃而起,陛下是否该给老臣和诸位大人一个交代?”
“你!”范举德此言一出,皇帝更加头疼了。
他方才的话暗示还不够明白么?
怎么范举德这老古董就是听不懂!
“陛下!”范举德又开口了,老脸上涕泪横流:“您不能寒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啊!”
“是啊,陛下,微臣家里的一双儿女,伤得实在严重啊!”
“臣的小儿从此都不能提笔也不能执剑了,形同废人!”
秦国公也出言附和,他沉声道:“微臣的三女儿也因为这畜生惊吓而亡。”
众多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这激烈的言辞几乎要将程贵妃整个人吞没。
程贵妃慌了:“陛下!臣妾也是受害者啊!”
程远心中又何尝不是悲愤难平,可程贵妃偏偏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