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窦三、李四,可还认得我?”黑漆漆的院内,张归弁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问道。
被他点名的三人身上还穿着甲,闻言就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看了看,惊道:“张都头!”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归弁冷哼一声,道:“此事先不论。你等三人也见到我了,怎么说?要绑了我去朱友文那里领赏吗?”
远处已经有大队军士出动的脚步声了。很显然朱友文收到了消息,开始调动兵马全城大索。但听声音,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出动的兵马不多,搜寻起来非常缓慢。
这是可以理解的。
昔年泾原镇有人欲作乱,故意在城外纵火,想要城内出动大军去救,好趁机鼓动军士作乱。然而段秀实故意不派人救火,到天明后,将昨晚请求带兵出城救火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一一甄别。
总而言之一句话,军心不稳的时候,别搞太多幺蛾子。把大头兵们全部关在军营内,杜绝刺头鼓动串联的渠道,比什么都靠谱。
朱友文敢在夜间调动的,也就一些他比较信任的部队罢了,数量很少,不足为虑。便是查到天明,也不一定能查到这里,更何况他还有躲藏之处。
“张都头何必如此试探?”许大说道:“我等皆受过都头恩惠,岂能做那等猪狗不如之事?”
窦三、李四二人也相继表态。
张归弁脸色稍霁,道:“我欲投夏王,你等可愿跟随?”
“都头想做什么,我等跟着便是了。”许大说道。
“汴州守不住,也未必等得来援军,降了也好。”
“我也早想降了。”
窦三、李四说道。
“好!”张归弁一拍大腿,喜道:“你等何时去守门?”
“这个可没准。”许大迟疑道:“上官不会提前说,兴许明日,兴许要过十天半月。这等消息,不可能提前知会的。”
张归弁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如今形势紧张,朱友文也不傻,身边定有将佐参谋,做事不会有那么多漏洞。
“既如此,你等便先回去吧。若有信得过的弟兄,不妨多招揽一些。”张归弁说道:“一旦值守城门,速速来报。我两位兄长皆在夏王帐前听令,不会害了尔等的,或还有富贵可享。”
这话很实在,许大三人听了连连点头,行完礼后便告退了。
在另外一边,谢彦章在神捷军部分军士的帮助下,悄悄缒城而出。
整个过程比较惊险。郑门左近,还有广胜军的人,要想避开他们的耳目,确实得费一番手脚。
谢彦章出城之后,一路撒腿狂奔,然后便被游骑逮住。反复讯问之后,最终在天明之前被送到了邵树德的营帐内。
葛从周、胡真二人白天刚刚快马赶来,葛、谢二人父子相见,不胜唏嘘。
邵树德将与胡真移步帐外。
“华温琪那边,可遣使招降一二。”邵树德说道。
华温琪此人,巢军出身,也不是啥好鸟。经常夺民人之妻,收入府中,玩得很欢。
当然这是武夫的常态。比如刚刚在金乡打败夏军的刘鄩,其美妾王氏后来就被李嗣源抢回家了。已经死了的朱汉宾之妻,就被李存勖玩了。看来大家都深得其中之妙,正经人家的女儿没啥意思,就是要抢别人的妻妾。
“大王放心,别人我不敢说,但华温琪此人,定说得其来降。”胡真保证道。
“如何说其来降?”邵树德来了兴趣,问道。
“末将亲身入城。”胡真说道。
邵树德有些惊讶,这也太拼了。
“大王勿忧,城中看似龙潭虎穴,实则一个养王八的浅水池子罢了。”胡真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料朱友文威望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