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辖底正在平地松林对阿保机发难。
“阿保机,营州已经被攻破,你看重的高家兄弟都是什么人?”辖底一脸怒意道:“营州一失,夏人大举北上,直插咱们的牧地,你说怎么办?”
阿保机被问得哑口无言。
在这件事上,他真没什么可辩解的。失误就是失误,他太信任汉人了,对汉地也太过痴迷了。虽说这是建立一个伟大王朝的必经之路了,但闯下这么大祸,实在难辞其咎。
阿保机不说话,他的一干亲信都有些着急,对着辖底破口大骂。
“辖底,阿保机之前东征西讨,立下的功劳,你都忘了吗?就连营州,大半也是阿保机拿下的,你一坐享其成之辈,算什么东西?”耶律欲稳第一个跳了出来,质问道。
耶律辖底冷笑一声,不屑道:“欲稳,你什么身份?冒姓耶律,就以为自己是耶律氏的人吗?滚一边去,我在问阿保机。”
欲稳是突吕不部的人,与阿保机他们一家关系很好。当年耶律氏内乱,阿保机的祖父耶律匀德实死后,孤儿寡母朝不保夕,欲稳的祖父台押曾经伸出过援手。
这份恩情的存在,使得两家的关系非常密切,阿保机也很信任欲稳。
“老贼!”欲稳的弟弟霞里刷地抽出一把刀,怒道:“敢不敢与我战上一战?”
“我来与你战!”辖底之子迭里特上前两步,手里握着刀。
霞里、迭里特二人对上后,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草原上的权力争夺,从来都是非常血腥的。他们不会做什么面子工夫,不会玩什么阴招,直接干就是了,谁赢了谁说话算数。
只稍稍一会,霞里、迭里特二人身后就各自站了十余人,颇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辖底,你图什么呢?”阿保机突然说话了:“夏兵至平地松林,分兵四掠,我等汇集于此,是要将其击退的。可你倒好,怎么,嫌契丹实力太强,先要来一波内乱吗?你到底在想什么?要闹,也得等先击退夏人再说。”
“阿保机,我不图别的,只忧心涅礼祖先创下的基业要毁在你手里。”辖底抗声道:“当年大贺氏联盟烟消云散,各部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收拾余尽,发展至今,又见兴旺气象。阿保机,我只问你一句,如今的契丹八部,比之大贺氏八部,实力如何?”
“自然胜于当初了。”阿保机说道。
“你也知道胜于当初,可却连打个幽州镇都费劲。集结大军,也只能趁他们主力不在,去中原打仗的时候,抢了就跑,还要担心人家报复。”辖底说道:“如今中原即将一统,邵树德之兵号百万,比起契丹五十万骑如何?”
阿保机心中恨极。
辖底这老贼,句句不离契丹的失败。仿佛契丹败了,他心中就很高兴一样。
“辖底,我大军汇集平地松林,尚未与夏贼开战,你便能断定输赢?”阿保机问道。
“输赢我不知道,反正营州是败了。阿保机,你以前确实有不少功劳,但前年西征,前后损失两万余人,还有不少人被李克用扣下了,他可是你的义兄。辽南之地,本是我等费尽心机从渤海人手里抢过来的,你没有准备,让人轻易夺走。释鲁替你擦屁股,集结出战,损兵数千。而今又有营州之败,你最信任的汉官汉将都背叛了你,背叛了契丹,让我们损失惨重。有此三败,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想怎样?”阿保机平复心情,问道。
“不是我想怎样,是你要给大伙一个交代。”辖底说道:“为了你的野心,各部出丁出粮出牛羊,陪你打到东来又杀到西,结果所获甚少,死伤颇众,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辖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去年攻渤海,掳掠甚众,各部都大得其利,你也分到了万余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