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站在人群中却显得很孤独,孤独地看着陈纪上去给儿子送行,其余几名犯人的家属虽然哭天喊地,但都被郡兵死死地拦在外面,连靠近死囚都做不到;护卫刑场的郡兵牢记着钟演的话:“要是出了乱子,许昌血流成河,倒霉的还是颍川人。”
郡兵不是傻子,围观的百姓也不是傻子,这些要被斩首的家伙参与了刘协的阵营,去博取更大的果实,既然输了,他们的家人就要能承受输赢的结果;如果非要弄个天翻地覆,那就是过分,不拿家乡人死活当一回事。
陈休听着身后的喋喋议论,阻止了想要去找茬的护卫,那些人其实没有说错,一直到昨天夜里都还有机会,赵商暗示只要陈纪、陈群有个认错的态度,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陈纪父子都拒绝了。
陈纪已经喂完陈群三碗酒,回头一步步走下来,丝毫不顾及陈群那绝望的目光;陈纪脸上没有外人想象的老泪纵横,也没有走到陈休面前,而是穿过人群,坐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缓缓向北而去。监斩的赵商扔出了令牌,刽子手的刀光接连闪过……
就在陈群等人被斩首后,陈休得到了一个消息,陈纪的马车出了北门,陈纪的门生,还有陈群生前的好友,聚集了二十几个人,带着接近三百人的护卫,一路朝黄河而去。被青铜司放出来的陈尧章低声说:“伯父是不是在怪我们?”
陈尧章的担心不是假的,陈休摇了摇头:“你小看你大伯了,丧子之痛打不垮他,他是去完成陈群没有完成的事。”
陈尧章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很危险?”
青铜司连自己和陈群的秘密都能发现,陈纪这样大摇大摆的,绝不可能瞒过那帮鹰犬;陈休有些疲惫地说:“今天的事就是双方宣战的信号,朝廷不会阻止你大伯,哪怕他去的地方是塞外;要不然荀家他们怎么会闭门谢客,你以为眼前的小场面能吓住他们,是后面的故事,我们回去后,陈家也闭门谢客。”
陈尧章听懂了,陈群等人是被祭旗了,朝廷通过这个举动,在宣布绝不让步;陈纪往北,同样是死拼到底。颍川陈家,不能陪陈纪把这场游戏玩下去,身为家主的陈休只能是装怂。
陈纪在平原县失踪了,跟随的青铜司人员遭到了大批高手的袭击,要不是屯田营的巡逻兵赶到,青铜司恐怕连一个活口都剩不了;刺客全部战死,好在青铜司活下来三个人,尹楷和管亥派出大批的人马搜索平原国和渤海郡,最后确定这批刺客来自幽州。
消息没有公开,而是迅速传到邺城,负责尚书台工作的许相立即召开了会议;在马日磾不在的情况下,河北出现这样的事,许相肯定是有责任的,以至于一直给人阴森森感觉的许相,现在看上去竟然一脸怒气,没有控制住情绪。许相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强忍着怒火说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史阿,你说一说!”
青铜司在邺城有两位大佬,史阿和法正,神出鬼没的苏双纯粹是个过客,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又在什么时候消失。只是法正更倾向于军事方面的布局,像这样面对面刀光剑影的搏杀,然后追查线索什么,完全是史阿做主。
史阿早有准备,开口说道:“幽州现在是公孙瓒说了算,公孙瓒面对乌桓占尽了上风,只是对辽东的控制力不足,大战的危险自然是无处不在,鲜卑、乌桓、高句丽,都有可能兴风作浪。
以六国盟的布局,不会忽视幽州那边,就看辽东太守田楷在田家的影响力了;其实最危险的还是云中,曹操的态度很诡异,从道理上来说,曹操的几个儿子都在许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但是我心里总有点不安;至于河东,许大人,你还是和马大人说说,把卫固放了算了,他就是野心大了点,没有恶意。”
史阿此人最重情义,卫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