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怔然不解:“我?从来都是寰宇舍己成人,救月儿于危难。月儿何曾救过他呢?”
那刺颜轻轻拾起揽月的双腕,解下腕间那月白色织锦丝带,露出了下面割裂复加割裂的殷红皮肉,道道刀痕相互叠加,已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那刺颜心如刀绞,呼吸一滞:“你难道不知腕间伤口从何而来?殷昊天不曾告诉过你吗?”
揽月恛惶无措,急急将手抽回:“这伤口同家父并无联系,乃是家师云牙子为制药救人所需,故而月月朔日前皆需割腕取血......朔日?!”
那刺颜意韵深长道:“看来你终于想明白其间联系。”
殷揽月身
体一抖,眉眼里添了些惊恐,腼惧失色。
她的心绪涣散不安,双足惊跃无措地向后退去:“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颜姨——”
那刺颜跻身上前,逼视着揽月,试图让她接受,冷厉道:“会的!你莫要逃避!血珠没有了缚魂摄魄铃的羁押,重新遁入世间,从此再无挟制。而你身体里绵延的恰是月影桂的血脉,若说这世上能短暂压制血珠者,也仅有你了。”
“我?!”
揽月只觉视线白蒙蒙一片,如同浸没在迷雾笼罩里,不辨方向。
“那就对了!每月月隐之日,乃清泓澄净之气大亏之时,故而党邪陷正,最是难以压制血珠邪炁戾气的。”
倏忽间,云牙子每个朔日前去灵台清露霏微寻揽月割腕取血时的哀伤表情,便就此得以解释了。
揽月心绪如麻,她佝偻着内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所以我的血实则是为了给寰宇入药,以克制血珠之力?”
“没错。换句话说,每个朔日时便是血珠积蓄邪气最盛之时!”
“也就是说,父亲他也是知晓此事的?”
那刺颜呼吸一紧,眉眼间隆起云雾般的愁绪,犹疑道:“这也是我所奇怪的,按说殷昊天若是明知血珠就在那男子的身上,只需杀了他便可平定世间祸事,又怎会眼睁睁用嫡亲女儿的血去为此残暴狂狷之人苟免性命?!”
“父亲他......”
揽月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安和怀
疑催生着她连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难道这些年父亲将她豢养在清露霏微里不许她外出,实则就是在为今日压制血珠之力而未焚徙薪,防患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