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报信之人是张妙的手下从事,他躬身行礼禀报道:“启禀郡王,难民营内昨晚发生骚乱,死伤一百余人,张参事也受了伤。”
陈庆吓一跳,连忙问道:“张参事伤势重吗?”
“张参事被哨棍一棍打在肩头,送到县里治疗,骨头没有问题,只是有点淤伤,也是幸亏旁边有人挡了一下,否则就麻烦了。”
陈庆脸色变得很难看,北方的哨棍一般都是用枣木制作,沉重坚硬,张妙六十岁的人了,若被一棍打实,骨头不碎才怪。
“究竟是怎么回事?打人者抓了吗?”
“回禀郡王,肇事者已经被抓了,事情发生得很蹊跷,有数千人参加,应该是有人在难民营中调拨,想引发难民造反,只是张参军处置果然,卑职走的时候,骚乱已经被军队平息,但原因还在查,张参军的意思,请郡王慢一点走,等骚乱彻底平息下来再去。”
陈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张参军,我还是正常航行,但会晚一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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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比原计划晚了一天抵达郑县,张妙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他让手下安排其他人下船去难民营,张妙上了陈庆的大船。
“肩膀怎么样?”陈庆关切问道。
张妙转了转肩头笑道:“一点淤伤而已,擦了点药,两天就好了。”
“哎!你这把老胳膊老腿,万一伤了,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
“原本以为偶然突发情况,后来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陈庆摆摆手,“去船舱里谈!”
两人来到一层的议事堂内坐下,陈庆又让使女上茶,张妙这才道:“事情恐怕和朝廷有关,准确说是和朝廷内斗有关。”
陈庆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这次江淮旧食荆湖两路的方案是岳飞提出来,得到了赵鼎和李光的支持,而秦桧极力反对,结果这次天子没有听从秦桧的意见,而是支持赵鼎和李光,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批江淮难民来了荆州后,没有停留,又继续北上商州,进入我们地盘,据说那首《陕西歌》就是秦桧编的,鼓励难民西进陕西,天子为此事很恼火,就责令赵鼎和李光解决此事,赵鼎和李光就派了一批人混入难民,劝说难民回京兆。
然后秦桧也派了不少武士混入难民,为首之人叫王昊,很狡猾,他故意制造寿州和濠州之间百姓的矛盾,然后调拨其中两个县之间的青壮打起来,秦桧的武士就可以趁乱干掉李赵鼎和李光的人,卑职以为是普通打群架,跑去拉架,结果被秦桧手下一名武士头目一棍打中,士兵们抓住了武士头目,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呢?”
“然后卑职开始抓人,两派都抓,除了少数逃跑外,大部分都被我派出的士兵抓住了,我又劝和了打群架的两派百姓,事情就彻底平息了,然后抓住的人等郡王发落。”
陈庆冷冷道:“赵鼎和李光的手下,每人重打三十棍,赶出商州,秦桧的武士,全部杀!”
张妙劝道:“郡王不要杀他们,他们都有父母妻儿,罪不致死,不如把他们打发去采矿,而且那个王昊,他是秦桧妻党,很受秦桧器重,卑职感觉他很有价值,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秦桧的很多老底我们就知道了。”
张妙说得有道理,陈庆便点点头道:“张参军来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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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营占地面积很大,足有十几万亩,驻扎了几万顶大帐,三十余万人生活在大营内,等候着安排。
为安置这些难民,西军拿出了百万石粮食,数万顶大帐,出动了数百名官员和上千学生参与管理难民,还有一万军队负责维持秩序。
几十万人混居在一起,卫生条件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