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城北的一家客栈内,一个中年男子正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此人正是太原府司马窦晃,他机关算尽,杀掉一切知情人,毁掉一切资料,成功脱逃,他什么都算到了,偏偏把草原大雪忘记了。
他被困在了大同城,必须等明年开春后才能启程出发,焦躁、无助加上的后悔,他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
“窦郎,事已至此,就耐心再等一些日子,反正黄湛也死了,没人知道你会来大同,担心什么呢?”
一个妖艳的女人像蛇一样缠上来,身体极为柔软,搂着他的脖子在耳边柔声劝他。
要是前两天他会立刻被这个女人魅惑,忘记了一切烦恼,但这两天他心态变了,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像蛇一样可憎。
“滚开!”
窦晃狠狠一把推开女人,女人被重重推倒在床上,女人没有生气,吃吃地笑了,向他勾勾手指,慢慢转过身去,趴在床上高高撅起,把裙子一点点拉起来。
当年窦晃就是这样被她魅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了,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重重把门摔关上。
女人一下子变了脸色,美貌的容颜变得狰狞起来,她咬牙低声道:“姓窦的,我会让你后悔!”
.......
窦晃冲出客栈,悔恨如蛇一般噬咬他的内心,他是名门窦氏的嫡长子,从小循规蹈矩,在各种严格的规矩下长大,不敢乱说一句话,不敢逾轨一件事,连成婚也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娶了妻子也只是为了生育,有了孩子后,他基本上就不碰妻子了。
但自从五年前,金国异僧胡沙图把一个精通房中术的女弟子给了他,第一次尝到真正女人滋味的窦晃立刻沦陷了,压抑有多深,反弹就有多强,从那时起,所有的规矩、人伦都被他统统踩在脚下,他被这个妖艳的女人完全俘虏了。
他利用职权疯狂盗取各种战略物资,按照女人的指示把它们送去了草原,当他最疯狂的时候,朝廷开始调用太原物资,他的盗取不得不嘎然停止,在杀光人证、毁掉物证后仓惶出逃。
疯狂过后才终于开始慢慢清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意识到自己荒唐,意识到自己凶残,抛弃弃子,背叛家族,背叛朝廷,也背叛自己的民族,他现在极度后悔,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窦晃在客栈门口等半晌,没有等到牛车,这时,掌柜赶着一辆牛车买菜回来,笑道:“王东主去哪里?”
“我去柜坊,但等不到牛车!”
“现在天太冷,车都不愿出来,要不我送你一程?”
“那就麻烦掌柜了。”
“不碍事,我也顺便去柜坊存点钱。”
掌柜让伙计把菜卸下来,窦晃钻进牛车,掌柜赶着牛车向两里外的柜坊驶去。
大同只有一家柜坊,川陕第一柜坊大同分店,窦晃在店租了一间宝库,存放了一万两黄金,按照现在的价格,一万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万贯钱,他卖了三十万张羊皮得了三十五贯钱,其中十五万贯钱用作各种收买,二十万贯钱被他千方百计换成了黄金。
很快他来到柜坊,掌柜也去存钱,顺便等他一起回去,窦晃交验了柜票和玉珮,管事带着他来到后面的大仓库,管事打开外面的铁门,他摸出小钥匙打开小库门,小库房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口大木箱。
他原计划一来大同就把黄金取出运走,不料草原被大雪覆盖,寸步难行,他不得不暂时把黄金存在柜坊,安全一点,放在客栈反而容易会被人发现。
窦晃踌躇片刻,从最上面取下一口小木箱子,木箱内正是一颗铁火雷,当年胡沙图找到他,其实就是为了要铁火雷,五年前铁火雷管理还没有今天这样严格,只要账本上数量吻合,就能核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