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瞎了松岛三郎狗眼的其实不是火光,而是在火光中,像被狂风刮起的树叶,向天空飞舞起来的哪些日军同伴的身躯和残缺的肢体。
“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无数的火光,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腾空而起。
而之前在四周几个高地上警戒的日军小队、机枪阵地的机枪手、观察手,全部从洼子口日军们惊恐的眼帘中消失无踪。
好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正在休息闲聊并且完全放松下来的日军猝不及防,所有人的大脑都出现短暂的空白。
猛烈的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和来自大地的剧烈颤抖,更是让处于爆炸边沿的日军仿佛喝醉了一般东倒西歪,有的人直接被震倒在刚燃起的火堆上,被烧得哇哇乱叫,同伴赶紧上去帮他扑火,不想爆炸的余波未了,将自己也带倒在火堆之上,更多的同伴踉跄着跑来救人。
一时间,日军本就密集的人群更加拥挤而混乱。
作为指挥官的米山下树少佐,在大爆炸来临之前正在给通信兵口授电令,向总部报告已经顺利抵达冷口的消息。
说来也许是命运故意要跟周用宾开个玩笑,在野兽大队从凌源出发后,他们携带的电台就再也没有开机工作过,睡在帐篷里守了一天一夜的周用宾自然也就一无所获。
谁知道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了包围圈后,反倒是开始发报了,而且电报才发出去一半,佣兵团的攻击就开始了。
留守在小村子的周用宾看着截获的半封电文,心中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在这次战斗中是毫无贡献,只能试着破译一下这封残缺的电文了,聊胜于无么。
此时的米山下树则是野兽大队反应最快的人,在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遇袭了,而且听出来这不是炮弹爆炸的声音,而是炸药在爆炸。
“卑鄙的支那人把炸药埋在了四周的高地,他们难道已经猜到自己要在洼子口休整?而且还熟知帝国军队的战术习惯。”
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心头升起。
再看到自己的警戒部队已经变成了肥料,飞散在这片土地上后,米山下树撕扯着发干的喉咙吼叫起来:“敌袭……注意隐蔽!”
米山下树此时的所在地是洼地边沿的一个小山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高地,他脚下居然奇迹般没有炸药爆炸。
但是他知道奇迹不会时刻都发生,而且中国军队是有预谋的埋伏,没道理他们看不见自己这个指挥官。
所以他在吼叫的同时就卧倒了身体,并且连续翻滚着向洼地冲去。
他的谨慎暂时救了他一命,就在他卧倒的时候,一颗无声的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驰而过,将他的狗皮帽子打飞,但是他的大光头却是瞬间就消失在乱哄哄的人群中。
但是,守在电台旁边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两个日军报务员和一个传令兵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3颗高速而来的6.5毫米子弹分别打中了他们的头部和胸部,热腾腾的鲜血冒着雾气飞溅而出,给一部本来是绿色外壳的野战电台抹上了一层鲜红。
此时的周文没有在意师兄赵晓金沮丧的叹息声,他现在是从心里对陈万里的部署完全叹服。
这个来到佣兵团后一直站在蒙雨亭身后甘当绿叶的年青军官,算计人心的能力居然这么强悍,他完全是站在日军指挥官的角度,根据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临时驻军时的思维,然后针对性的进行了细致到极点的部署。
在几个可能布置警戒的高地上让工兵排埋设炸药也还罢了,但是居然能预测到敌人会在哪里架设电台这就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了。
而按照陈万里当时的说法,如果他是日军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