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李公子拉着那个蛇蝎心肠的童养媳早已躲在家丁的后面,指着李福老父叫道:“李老栓唆使逼迫儿媳妇去我家偷盗,败坏我们李氏家族的门风,证据确凿。现在又要逞凶杀人,人人得而诛之。乡亲们,给我上去打,抓住他们报官,今天这些大洋,就由大伙分了。”
这些村民本就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认为李福一家就是贼,加上李公子许诺要让大伙分钱,一下就鼓噪起来。所谓财帛动人心,何况这些白花花的大洋都散落在地上,睁眼可见,谁不喜欢?
于是愚昧的村民们就上去要制服李福的老父李老栓,而李福大哥急红了眼,不顾自己满脸鲜血,冲上来要解救父亲。
推搡之间,动作就越来越大,出手越来越重,大伙儿火气也上来了,就开始拿棒动棍操起了家伙,出手就更加不知轻重。
几十人围殴两人,加上李公子的家丁们着意暗下死手,不到几分钟就将李老栓和大儿子两人打得奄奄一息,眼见就不得活了。
看着两人头上滋滋冒出的鲜血,村民们才害怕起来,拿了李公子分给的钱,瞬间就一哄而散。
李老栓父子二人重伤之下,当天就双双咽了气。而李福的母亲被这从天而降的惨剧折磨得双目呆痴,行为疯疯癫癫,嘴里只是一再说着冤枉,就连李老栓父子两人的后事也是部分好心的村民帮着收罗的。
事情就这样,官府来人也是一口断定是李老栓唆使儿媳妇偷盗,只是鉴于死者为大,不再追究其罪责。至于打人的村民们,也只是申斥了几句了事。
而到了后来,有些村民也开始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首先是李老栓的儿媳妇,那个真正动手偷钱,后来又自己坦白检举公公的童养媳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有人见到是被李公子带进了李家大院。
其次是李老栓的秉性大伙儿还是知道的,平时就是胆小怕事,要说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就天生的抠门劲儿,哪里会有什么胆子唆使人去偷大户人家的钱。
而且,当时他口口声声说的是二儿子寄回家的钱,现在想来这也非常有可能。
要知道他二儿子去当兵也快5年了。只要不被打死,自己又不乱花,每年寄回家里几个大洋也是可能的。何况村里人也见过有县里的商号路过村里时,还给李老栓家带过东西,难保就是儿子寄回来的钱。而以他的抠门德行,很可能就真的是一分钱舍不得花才积攒下如此一笔巨款。
但是,怀疑归怀疑,事情都这样了,难道谁还有胆子去为他家翻案?再说了,当时李公子分的钱也早就花了,谁还愿意再拿出来还给人家?
但也有部分良心过不去的村民,时不时悄悄接济一下李福的母亲,这才让她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而李福母亲其实早已心如死灰,唯一让她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等】,等着李福回来,帮他爹和哥哥报仇。
天幸的是,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即将撒手人寰之际,二儿子李福终于回来了。
李福报着母亲已经渐渐冰冷的枯瘦身躯,在山林中呆坐了整整一夜。
眼泪,早已哭干,心中的悲痛和哀伤已经渐渐被山中的冷风吹散,代之而起的是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和浓烈的杀机。
李福挖出了自己藏在村外的那支老套筒步枪,这支枪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才从武山带回来的,本是想着以后可以用来打猎或是防身,没想到现在则是成了自己复仇的仰仗。
他在埋葬了母亲后的第二天深夜,就带着从邻村买来的几块熟鸡肉翻进了李家大院,在用鸡肉安抚了几条吠叫的土狗后,端着步枪,腰上别着一把劈材的斧头,一个人就从外院悄悄摸进了内院。
要知道李福这几年的兵饭可不是白吃的,在军阀部队混迹多年,什么偷鸡摸狗、洗劫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