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熊直觉又被现实狠狠扇了一个巴掌,他们的确是可有可无的一群累赘,眼前的主仆反倒像是特意来找人送钱的……
只不过心里奇了个怪,挑谁送钱不好,非要挑他们?
“这几个月你们救下不少逃离暮春城的人吧?”颜娧瞟了不远的山林一眼,偏头一笑问道,“那个山头还住得下了吗?”
“是挺”挤。
温得熊一惊,双手勐地捂住粗糙唇瓣,怎么不自主就把话给说白了,说这一万两银子是及时雨一点也不为过,如果回去原来的村子,都能重新起宅子了。
只不过,主仆俩似乎没想过让他们回去原址,反而希望他们住进暮春城?
他也不傻,想也知道不是借着流民身份入城而已,这两人只怕也不是要去发战争财,他有资格问吗?
“你们得帮助暮春城回到从前光景啊!”颜娧澹定地回望一脸不确定的男人,愿意救助流离失所的人,埋没在这就可惜了,“立意是对的,但是方法错了,回暮春城去忏悔正好。”
被说得无可反驳的温得熊,握了握手里的银票,与几个喽啰交换了眼神,同时朝着两主仆单膝跪地。
向来不喜欢被跪拜的颜娧利落的一闪,几人还想跟着转向,旋即朝着男人们大喊道,“再不起来收回银票了。”
“还不起来?”温得熊吓得率先起身,又几个巴掌挥在喽啰头上。
“五日后,暮春城北五里亭再见。”颜娧没等几个人反应,回身握住了那双钟爱已久的大掌,在他的搀扶下重回马车。
承昀轻拍老马背嵴,利落地跃上辕座,马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得熊:……
难怪给他们五日了,没马车他们怎么回山?
只能走回去啊!
……
五天后,大战在即的暮春城北面突然多了一大群难民,守城的戍卫们被吓了一跳,立刻关闭了城门,防止有奸细潜入城内。
直到村正拿出了印信与全村人的名册交与戍卫,原本从城里逃离的几户人家也取出了路引证明身份,戍卫们这才肯打开城门放人。
在五里亭外换上村民衣物的俩口子,也这般混在其中进了城,温得熊深怕两人做出什么危害暮春城之事,进城后也不急着安顿,一步一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直到来到城西的一处门可罗雀的茶楼,两人进了二楼雅间后,本来也想跟着上楼,身上掏了几次也没找着钱袋,只得委屈巴巴地窝在茶楼旁的踏垛上。
,他还没偎热踏垛,身后的支摘窗一开,两双手探出来,迅即地将人抓进内堂,同时整座茶楼所有门窗全部毫无预警地被关上。
突来的巨变把温得熊吓得慌,颤畏畏地窝在墙角,看着面前环胸盯着他的两名男子,“你…你们怎么可以强抢民夫?”
楚风:……他没把人抓去徭役吧?
就说这只熊混得太凶,不当捕头当山匪,若不是干事儿还算有良心,他早先一步上山把人做了。
这些日子城里的人口迟迟养不上来,加上鳄军驻扎在城外,趁机入军想来此地赚点军功的一众贵家公子,时不时进城搞得风声鹤唳,那有人肯迁回暮春城?
好容易把主子给盼来了,这厮从头跟到尾又是几个意思?
“你离民夫的距离远了。”慕钧瞟了眼前颤抖不矣的男人,不由笑了出来,将桌上的捕头衣着披头盖脸地扔过去,“换好衣服上楼去。”
怔愣地抓下久违的衣物,温得熊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本以为他的身份不会有复起的机会,怎么着机会就这么落在眼前了?
环胸看着他的男子,身着一袭鳄皮短甲,顿时明白眼前男子的身份,他指着一旁的雅间,帘幔里备下了大澡桶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