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些该死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人把我们全部抛弃在了这里。”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逃跑?
逃跑!
所有人都在逃跑!
可是往那里逃呢?
所有人都在往拉普拉塔河边逃去。
来到了学校,安吉拉发现医院里的伤员似乎更多了,一进院子,她就竭尽全力大声喊道:
“杜兰大夫!杜兰大夫!”
很快,她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杜兰大夫,他的袖子高高卷起,衬衫和裤子都像屠宰衣似的被血浸透了。
“夫人,你还没有走?感谢上帝,你来了。我这里正需要人手呢。”
杜兰大夫说道。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吉拉看着他问道。
“我们败了……”
杜兰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们在城外没有挡住他们,在城内也没能挡住他们,军队都在往港口逃去,他们想逃到船上,想逃到乌拉圭或者巴西……”
杜兰大夫一边说,一边为一个伤兵作着截肢手术,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在士兵的惨叫声中,他将断腿扔到桶里。然后他虚弱地转着头,看着站在那的安吉拉说道。
“夫人,你也许也应该赶过去,趁还来得急的时候。”
尽管他现在非常需要帮手,但是这个时候他并不能强求什么,况且安吉拉是个女人,在从事沦陷的时候,像他这样漂亮的女人可能会遭遇什么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也许他现在更应该离开这里。
“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让她逃走啊!
逃走!
逃到那里?
乌拉圭?
还是巴西?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奔跑的马车扬起的灰尘扑面起来,同时路边无人问津的伤员们腐烂的伤口散发出来的臭味,也无遮无拦的扑到安吉拉的鼻孔里。
尽管恶臭薰天,但看着那些无人问津的伤员,安吉拉还是一把扶起了门旁年少的伤员。
“孩子,到这儿来。”
扶着伤员的安吉拉,就这样把伤员带进了野战医院,她和往常一样,继续着她的职责,去照顾那些伤员。
从上午直到中午,安吉拉和野战医院里的其它人一样,一直那里的忙碌着,临近中午时,累得浑身被汗水浸的她还没来得急喝上一口气,她就看到有一队军人闯了进来,在他们闯进来时,不少伤员们都是惊恐的尖叫着,一些伤员甚至不顾伤痛的站起身试图逃跑。
他们来了!
安吉拉紧张的站在那,连动都不敢动,是他们——是南华军!
尽管南华军人曾救了她,可是突然闯来的这些南华军仍然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安。
在战争之中可能会发生什么都是不可预料的,就像她曾经遭遇的那些阿根廷士兵一样。
有时候士兵们可能是天使,有时候也可能变成恶魔。而这完全是因人而异的。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用西班牙语说道。
“所有人都有,现在这里已经被南华军队接管,你们都是没有战斗力的伤员,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着想,请不要作出任何会引起误会的举动……”
在军官的喊声中,校园内好像静了不少,伤员们惶恐不安的看着那些入侵者端着枪朝着他们走来,他们似乎在搜寻着伤员的武器。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的动作并不粗暴,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安慰那些伤员。
“好像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一些伤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当然,他们的心里更是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