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有些差异,隐隐可以拼合成一个完整的阴阳圆玉模样。
普通的玉髓而已,当年我与你父亲一同游历山河八年,在大褚俞州一处山中破庙偶然发掘出的,
你父亲少年心性,执意将其一分为二,一片为青,一片为紫,
那时你父亲还只是众多皇子中不得势的一个,索性不去庙堂相争,游历江湖,他总说自己是皇室血脉,我只当玩笑,笑言让他取了紫的,寓意紫气东来,也许哪一日登临大宝,
而青的,则留给自己。
如今想来,那山名字都早已忘却,这玉却一戴就是数十年。
中年男人有些恍惚,
树枝投下来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赵彻咬着牙,问道:“你究竟是谁?”
“许炼,武夫,厨子,也是你父亲的结拜兄长,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回过神来的男人如是说。
“结拜义兄?”
林子里鸟声回啭,树叶抖动,
赵彻抬起手遮住了刺眼的光,他忽然觉得十八岁生辰这一天过得很荒谬,先是跟一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蟒精以命相博,然后咔嚓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举着木串笑着对自己说,嘿,我是你叔叔,是你那个死鬼老爹的结拜兄长。
他不说话了。然后试探性问道:“你之前说见过我?什么时候?”
男人挠了挠脑袋,显然没能记清确切的日子,回忆说:“就在你出生后不久。
一个晚上,嗯,雨很大的一个晚上。你父亲用蛊虫传信让我去到大梁徽都见他,谈一件事情,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赵彻茫然道:“什么事情?”
“关乎于大梁传国玉玺,错字印的事情。”
赵彻怔怔出神,好些年前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灭。
那个身穿龙袍的老爹把手按在自己头上,只留下一方印章和半句话,就拔起剑转身走向殿外冲天的火光和狼烟。
“一切自有定数,切莫回头。”
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赵彻当时不明白,现在依然不明白。
后来漫长的逃亡途中,那方印章不知何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眉心上的诡谲符文。
自称武夫的中年汉子低声问道,
“它还在么?”
赵彻双指并拢,划过眉心,额头上错字符文缓缓浮现。
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可能是因为孑然一身的人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也可能是不甘心一辈子待在客栈,老头死后他就失去了继续留在那里的意义。
所以他选择赌一把,是真是假,日后自然见分晓,他有一种隐约的预感,也许这个男人会改变他的一生。
许炼凝视那错字光华,眼神复杂,但却并不意外。
“你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那古怪符文为何连同玉印,有一晚突然融溶成液,吸收进了我的眉心?”赵彻敛眉问道。
“这东西来历之复杂,恐怕只有大梁开国高祖全然清楚。你父亲起初找我商议,也是希冀于我能猜出一丝端倪。此后多年,他自囚延阁秘府,翻遍皇室经籍旧典,似乎找到过些许线索,可惜那时我在海外游历,不曾过问。”
说到这里,许炼有些懊悔地喃喃道。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
可能正因如此,有人想让你父王死。
赵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后他回过神来,试探着问:“
你找我,是为了取回这枚印章?丑话说前头啊,我可没本事把它变回去。”
他摇头,沙哑道:“错字印本就是你大梁玉玺,又与你有缘,我怎会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