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凯接起电话,语气平淡。
“肖院长,有患者投诉。”
“你们处理,我在进修。这点小事都要半夜给我打电话么?你们是怎么干工作的。”肖凯淡淡说道。
平时他和周从文说话是一个样;和彭一鸣、沈浪、李然说话是一个样;接起工作电话,说话却是另外一个样。
淡淡的官威已经在一段话里飘然而出,带给电话对面的人无穷压力。
不过肖凯虽然这么说,却同时侧头,向周从文笑了笑,示意自己打电话,转过一个拐角消失。
周从文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联系一个在外地的副院长。
主管医务处、医务科工作的副院长是医院里最忙的那个人,属于狗都不愿意干的位置。
当然,这个狗是指那些能当上副院长、甚至可以野望一下大院长的人。
周从文上一世在医大二院的医务处和韩处一起工作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听患者投诉、吵闹,血压都飙到了200以上。
如果说有一个工作要比接急诊更辛苦,那首推医务处的纠纷办。
周从文也没着急,安安静静等着肖凯回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肖凯才表情古怪的走回来,眉头皱的很紧。
“该不会是切错脏器了吧。”周从文问道。
肖凯凝神思考事情,被周从文忽然的话吓了一跳。
真要是医生、干过临床,听到这话都会心率直接180以上。
“不是。”肖凯缓过神,叹了口气,“其实就是一件小事,但好像有大问题。我得回去一趟,一到两天赶回来,您看好么周教授。”
“哦?有什么问题?”
以周从文的老辣都不能确定肖凯遇到了什么事儿。
“唉,别提了。”
肖凯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儿科急诊今天凌晨1点接诊了一个62天的小患者。
当时儿科医生正在和留观的患者家属交代病情,因为是半夜被从床上薅起来的,也没穿白服。
见患者家属抱着孩子进来,留观的家属先让了位置,让儿科急诊的医生先接诊。
接诊后患者家属各种不高兴,甚至还嫌查体太多,一直张罗着开药。
解释了几句,患者家属就抱着新生儿走了,去了隔壁医院。
今天下午,患者家属把接诊的医生投诉了,然后那名医生毅然决然的递交辞呈。
事情其实很简单,也没太多弯弯绕和鬼魅伎俩。
周从文却听出来了些许沉重。
“肖院长,你那面儿科是不是没人了?”周从文问道。
“是。”肖凯也不隐瞒,“现在病房3个人倒班、还要兼顾门诊,急诊3个人倒班。”
3天一个班,意味着一线人员的神经、身体已经被拉到最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坏。
周从文在江海市一院深有体会。
心胸外科的怕来急诊,但周从文更怕儿科、尤其是新生儿的急诊。
患者无法交流,只能查体、寻找蛛丝马迹,误诊的概率要远超其他科室。
而且计划生育,一家一个娃,都金贵的要命。
有时候带个孩子来看病,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未来六个钱包全都跟着,一脸忧色。
至于扎针把孩子扎哭而被打的护士更是多不胜数。
急诊科和儿科在2002年到2003年已经开始出现人员不够的端倪,至于后来为了凑人数把科室撑起来不得不降低人员素质的各种事儿,周从文想都不愿意想。
没想到白水市的情况已经这么恶劣。
难怪要给肖凯这个主管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