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妄动!
因此萧文明的话虽然客气,但也给了桑淳元无形的压力:你桑大人固然是我顶头上司,可我的实力,却是你无法掌握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我这条地头蛇的力量,或许不在你这条龙之下!
张淳元今年快五十岁了,能在苏州这样的地方坐稳一任的知府,可见他的见识、才学、城府都是一等一的,又怎能看不出萧文明这等粗浅而直白的用意?
然而在名义上,萧文明手下的三百屯田兵仍旧是他苏州知府辖下的人马,带出这样的一支精兵来,名义上是在给他苏州府增光添彩,作为一府首脑的知府大人,对此只能表示欣慰和赞赏。
叫你有苦说不出,这就是萧文明的态度。
然而桑淳元似乎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对于萧文明这种近乎愚弄的做法,桑淳元虽然没有当面发火,却也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萧千户好大的排场,怎么进了上官也不下拜呢?”
按照大齐朝建国时拟定的例律,各级官员之间只有上下之分,而无尊贵之别,下级官员见到上级官员,不过是拱手行礼,便也罢了,没有下跪磕头的规矩。
然而经过将近两百年的演变,大气朝的官僚体制日益腐化,不少庸懦的官员加入官场以后,没有什么经世济民的真才实学,就只能把表面功夫做足。
他们奉行着“少说话、多磕头”的原则,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下官见到上官必须跪拜行礼的潜规则。
只不过这种规则对萧文明这个人来说并不实用。
他的膝盖硬得很,尤其是面对像桑淳元这样的人物,他实在是没有下跪的兴趣。
于是萧文明回答道:“桑大人,卑职今天是领着队伍来迎接大人的。有道是‘甲胄之士不拜’,我看着跪拜之礼也就算了吧。”
从来就只有上官免去下官的礼仪的,哪有事情倒过来说的?
因此听了萧文明的解释,桑淳元自然心里不快,眼皮一抬:“这又是哪来的道理?”
萧文明答道:“哪里来的道理?卑职是个粗人,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在金陵城下,毅亲王他老人家亲口告诉卑职的,并也便免了这跪拜之礼。”
桑淳元没想到萧文明会突然抬出毅亲王来,还有些反应不及,脱口而出道:“怎么?你想用毅亲王来压我!”
萧文明故意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道:“怎么了?听桑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毅亲王他老人家,还压不住知府大人吗?”
这不是废话嘛!
以毅亲王的辈分,就是当今皇帝见了他都得让他三分!
在这位身份尊贵的毅亲王眼里,什么一县的县令、什么一府的知府、什么一省的巡抚,都是一样的,全是一些芝麻绿豆官儿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以毅亲王的品级、威望和人脉,又怎能压不住区区一个苏州知府呢?
桑淳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说出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了!
要是这几句话,被萧文明抓住了话柄,告他一个不敬皇室之罪,那自己的仕途,恐怕就会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了。
因此一来一回之间,桑淳元已对萧文明另眼相看了——都说萧文明原本是个傻小子,后来突然开了窍,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投了胎。
这不,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自己给怼了个里外不是人吗?
而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难以琢磨、难以对付,因为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因此,面对萧文明的反问,桑淳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却听汤光耀打了一个圆场,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桑大人,白炎教的你贼都被这位萧千户关押在临海屯里,要我看,一切措施万无一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