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要是知道好似蔡京之流站在自己的队列里,非得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再吐血三升,最后还是得被气死过去。
大齐朝廷这个新旧党争差也差不多,只不过比宋朝的还要更烂一些。
熙宁变法虽然颇有争议,但至少还是出了王安石、司马光两个人才,至于大齐朝,尽是一些庸才在互相攻击,都攻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不过是嘲讽、谩骂、陷害,搞得朝堂上乌烟瘴气了十年,弄到最后就只能在国本上下文章。
所谓的“国本”,指的就是皇帝继承人的问题。
先帝老了,而他的儿子当中,只有两个是有继承帝位的可能性的——一个就是当今皇帝,另一个就是康亲王。
当今皇帝的年纪比较大,是先帝的长子却是庶出,但是平素礼贤下士,在群臣之中颇有贤名,支持他登基的人不在少数。
而康亲王虽然是皇后嫡出,但年纪却比较小,当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这两个人选,各有优势又互有劣势,谁当皇帝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谁不能当皇帝也有讲的过去的道理。
这就成了新旧两党的,最好的议题。
其中旧党最讲究所谓的“法统”,自然是立嫡以长支持康亲王。
旧党既然支持康亲王了,那新党肯定要支持当今皇上。
这样下来又是好一番争斗,不过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康亲王失败,而当今皇帝顺利登基,继承了皇位。
所以按照最后的结果来看,这一场蔓延将近二十年的新旧党政,似乎是以新党大获全胜而告终。
既然得胜了,那自然要体现胜利者的权威,对于旧党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清算。
说到这里,温伯明更是唏嘘不已:“萧兄,舜钦的父亲是旧党的骨干,并且因为当初互相攻谀的时候下笔太狠、风头太盛,便被安插了个莫须有的罪
名,不但自己身败名裂,就连家小也被贬为贱籍,永世不得翻身。家父同舜钦的父亲既是同年,又是半个同乡,原本交情是极好的——说句不怕丢人的话,当年我还在扯尿布的时候,还在他老人家脖子里撒过一泡尿呢!原本家父是想要营救的,却也无能为力,反倒得罪了同党。也是因为此,原本家父是要被任命为户部尚书的,最后也对官场心灰意冷,便在户部侍郎的任上,早早地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萧文明听了这话,更是感慨不已:说起来能够在朝堂之上讨论国家大政方针的,都是人中龙凤、人上人了,可到头来依旧受到历史大潮的裹挟,过的仍旧是身不由己的日子……
“那么康亲王呢?”萧文明又问道,“难道康亲王这边,皇帝就没有处置吗?”
温伯明叹了口气:“皇上怎么可能处置他这个亲弟弟呢?皇上登基是要德化天下的,岂能落下个杀弟兄的恶名?更何况康亲王那个时候连十岁都不到,懂得什么新党旧党的?不过是拿来做棋子而已。两个人互相对弈,下棋下输了,棋品高一些的投子认输,棋品差一些的,暗中将起手暴打一顿也就是了,哪还有冲着棋子发火的?所以皇上登基之后,非但没有处置他的兄弟,反而晋升他为亲王并且派了不少差使给他,想必是要营造起一副兄友弟恭、感化人心的图景。“
“看样子皇上的气量还是挺大的,就是不知他这样一番好心,康亲王却未必领情了。要我说,皇上就应该趁皇位已然稳固的时候,随便罗织个什么罪名,把康亲王一刀杀了,也好永绝后患!”
“萧兄所言不虚。但是皇上就未必肯下这个决心。原本若是野驴岭一战,朝廷能够大获全胜,那么百邪退避,皇上的威望也就建立起来了,皇位也就坐得踏实了,自然可以腾出手来去对付康亲王。然而这一仗偏偏就这么输了,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