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当得,”毅亲王又接话道,“什么半吊子不半吊子的?还请皇上恕罪,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老臣我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是怎样的脾气,老臣是最知道不过的,咱们当今这位皇上,不怕你做错事、不怕你做坏了事、也不怕你不会做事,怕就怕你不想去做、不敢去做!你萧文明在年轻一辈算是有能耐的,虽然有些事情做的七零八落,但总是在替朝廷立功,没有在替朝廷闯祸,光这一点,圣上就是能够包容的,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只要一心为公、不求私利,怎样的罪过,皇上保不下来?今后的事情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有不懂的可以来问老臣;要还有不懂的,问卫师傅也好,写奏章请皇上指示也好,总之不可畏手畏脚,半途而废!”
毅亲王这几句话发自内腑,把自己都说的有些感动了,一双苍老的眼睛渐渐湿润,两颗浊泪也顺着他干瘪的脸庞流了下来。
皇帝听了也是不无感慨:“在座的几位都是朕的得力臣工,只可惜这样的人现在实在是太少了,皇叔年纪这么大了,虽然经验和才干都是顶尖的,但毕竟精力不济,去年用皇叔主持平叛,朕就已经很是舍不得了,师傅虽然精神旺盛,可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主持朝廷政务,真是一时一刻都离不了,”
说着,皇帝禁不住哽咽了一下:“前些日子,师傅偶感风寒,暂时请假在家休养了几日,朝廷里就是一团乱,朕送到师傅府上的几个御医不顶事,治了好几天、药也吃了不少,可师傅的病就始终不见起色,当时朕大发雷霆,当时就恨不得杀了他们!可后来想想师傅难得休息,其实正该多歇息几日,要是师傅真的病倒了,叫我大齐朝的朝政可怎么办呢?”
皇帝的这几句话,说得卫玉章这一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十分感动:“皇上,老臣这一把骨头,怎么对得起这样的褒奖?”
“当然对得起!”皇帝也把自己说感动了,“朕既然舍得加封萧文明,也舍得给师傅扬名!只可惜师傅不是武将,如今伯爵的爵位,已到了文臣极品了,要是坏了祖制再引起公议,恐怕师傅自己也不会答应,那么……那么朕就加封师傅为‘太师’,还请师傅不要推辞!”
同中国古代其它王朝一样,“太师”对于为任何一个文官而言,都可以说是这一生最高的荣誉,甚至在通常的情况下,都是一种只有在死后才能获得的荣誉,活的时候想要得到这个封号谈何容易?
就连卫玉章这样的权势和资历,他也不敢奢求。
“皇上,这样似乎不妥吧?就是当年的王文正公,在世的时候,都没有……”
皇帝摆摆手:“没什么不妥的,就凭师傅的资历和功劳,晋封‘太师’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要朕看,有时候朝廷就是太吝惜这些名 器了,与其给死人,还不如给活人来的实在,师傅就不要再推辞了,给萧文明封爵的事,朕可以压一压,但是
这个太师的头衔明日朕就下旨加封,朕倒要看看,有哪个不识时务的言官,敢出来多说半个字!”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皇帝施加权威,光凭卫玉章自己的权势,就已经可以震服百官了。
既如此,一旁的毅亲王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卫相国加封太师,那可真是朝廷的一件盛事!老夫也替相国高兴,只可惜老臣未立尺寸之功,也没法向皇上讨什么赏赐,就是皇上这只笔洗,老臣倒是看得中的,皇上可别忘了赏赐给我哟!”
皇上知道自己这位叔叔生性洒脱,这只笔洗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皇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皇叔既然喜欢,那朕明日就叫太监送到王府里去,皇叔是国家老臣了,又是朕的叔叔,有什么看得中的喜欢的东西,尽管开口来拿,何须客气?”
经过毅亲王这么一插科打诨,勤政殿里的气氛变得欢快了不少,众人开了几句玩笑,便又把话题引到了互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