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我正要问你呢!那时你也随着达利可汗一道行动,你可知道可汗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可汗白天好好的,可一到晚上就突然暴毙,死在了半路上,我们这次南下,就是要让大齐朝廷给我们个说法!”
“王子殿下,我问的不是这话。你先不要急回答。我是想问你,达利可汗那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死法?”
“死法”……
这种提法,金密狄王子倒是没有从来没有听过,想了想才搞清楚萧文明的用意,回答道:“可汗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了?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可汗生前也是骁勇善战的雄鹰,武功高强,谁都比不过,还是草原上摔跤的英雄,刺客想要在兵刃、拳脚上斗杀可汗,哪有那么容易?并且我们就在外头不远处,大汉只要高喊一声,我们立刻就会聚拢过来,哪还容得敌人动手?”
金密狄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并且我戎羌之中也的确有内斗暗杀,但即便是内斗,那也是光明正大,一对一单挑,靠刀剑上的比试说话。要是用了下毒暗杀的几辆,即便能够成功,也没人服气,一样无法成事。反倒是中原人狡诈多谋,下毒也不奇怪。所以我看,可汗一定是被中原新人杀掉的,所以我们才会提兵报仇!“
金密狄的汉语说的不怎么样,但逻辑还是很清晰的,一连好几个“所以“,总算是把逻辑关系理清楚了。
但这正是萧文明所要说的。
“王子所说的不错,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我认识一伙卑劣之徒,也素来喜欢使用毒杀,叫做白炎教。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叫董鸿儒的,王子或许不认识,我可以同你慢慢介绍。”
“白炎教?董鸿儒?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当然认识!”
当金密狄说出这话的时候,萧文明又被震惊了:“这怎么可能?”
据萧文明所知,白炎教一直在江南活动,在江北都极少渗透有势力存在,这一回他意图在中原图谋大事,还要借助黑旗军的力量,而戎羌要比中原更加靠近北方,白炎教的势力愈发辐射不到,地理的隔阂再加上语言文化的隔阂,金密狄怎么可能知道董鸿儒这个人?
又怎么可能知道白炎教这么个玩意儿?
“王子,你怎么会认识他?”萧文明发出自己的疑问。
金密狄介绍道:“其实我知道这个姓董的也没多久,就是前几日,我戎羌几个部落正在开会商讨大事。董鸿儒突然过来,宣扬他的白炎教教义。会议之时,我们戎羌萨满教的副国师格雷也在,同他辩论了几句,竟被他辩得哑口无言……”
格雷,萧文明也认识,认识的比金密狄更早,是在戎羌草原流行的萨满教的宗教首领,被曾经的达利可汗封为副国师。
他在戎羌草原具有极高的地位和话语权,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董鸿儒当着一众戎羌部落首领和王子的面,把格雷辩倒了,那倒的确可以说是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
戎羌流行的萨满教原本就是一种粗浅的原始宗教,各方面的教义,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而董鸿儒所持的白炎教,却是以西域拜火教为基础,又掺杂了佛教、道教甚至是儒教的教义,缝缝补补,将原先教义中一些矛盾疏漏之处全都打上了补丁。
再加上董鸿儒这家伙颇有些口才,年纪轻轻、锐气十足,并且还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做好了充足的理论准备,因此能够驳倒格雷这个在舒适区躺了小半辈子的老头子,倒也合情合理。
然而,不合情不合理的是——董鸿儒为什么会参与到这样一场辩论中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萧文明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