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
萧文明知道皇帝心情好不了——就这么个性格急躁易怒的皇帝,遇到了戎羌犯境,几乎杀到洛阳城下的状况,他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了?
原本萧文明还想违心地磕几个头,免得皇帝给自己找茬挑刺,可没想到当今皇帝竟然急切成这个样子,便赶紧上去几步,正要推开勤政殿的大门,却见一路护送引导自己来到此处的冯海峰却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便问道:“冯大人,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帝不传旨叫进,冯海峰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跨进勤政殿半步。
按理说现在的冯海峰,也算是京城里响当当的实权派了,可在皇帝的眼里,他却依旧只是一个办事的下人,根本没有资格列席探论军国大事。
因此萧文明的话,虽然是出于几分好心,但却扎扎实实地问到了冯海峰的痛处,让这位在外面杀伐决断、威风八面的皇城司主事,尴尬得一声不响,一转头便走开到了一边……
进了勤政殿,萧文明不敢放肆,耷拉着肩膀、低着脑袋,偷眼向殿宇之内四下张望。
却见勤政殿内除了两个伺候的太监宫女之外,就只有三个人而已——一个是在屋子里不安地四处踱步、仿佛受了伤的野兽的当今皇帝;一位是满脸疲惫和忧虑,独自一人坐在一只绣墩之上手里捧着一碗温吞的茶的相国卫玉章;而第三位,这也是萧文明的熟人,却是如今统领整个北方防线的大元帅戴鸾翔。
没想到这位“海内第一名将”,也被皇帝招进了宫,并且看他垂首肃立一旁,面色十分难看的样子,便知他在皇帝这里讨不到什么好话,搞不好还刚刚就被训斥了一顿……
萧文明想同戴鸾翔交换个眼色,然而此刻皇帝的问题就已经来了:“萧文明,听说你是从潼关来的,是不是?”
皇帝的问题没有任何铺垫,而是直来直往,萧文明也不敢有任何的掩饰:“回皇上,是也不是。微臣之前也的确在潼关下同戎羌交战,但自潼关被攻破之后,便是经水路来的洛阳,并没有从潼关下走过。”
“嗯!”皇帝发出了沉重的鼻音,“那么说潼关陷落的时候,你也不在关内了?”
这倒也是事实。
萧文明回答道:“回皇上,微臣确实不在。那时微臣正和一千多戎羌血战,来不及关照潼关……”
其实萧文明击败上千戎羌主力的事迹,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说一说的,但是就皇帝现在这么个心情,还是少和他多说为好,免得又哪一句话说错了,搞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皇帝果然没有什么好心情,听萧文明这样说,非但没有半句原谅反而埋怨道:“你这小子因小失大,战胜区区上千戎羌算什么本事,却丢失了潼关要塞,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别说,被皇帝这么一骂,萧文明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其实就是整个事件的主谋董鸿儒,故意用一千戎羌精锐骑兵作为诱饵,来把萧文明吸引出来,使得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否则若是萧文明依旧滞留在潼关之内,或者是潼关之下,董鸿儒使出这条奸计的成功性,应该就会大打折扣了……
因此面对皇帝的质问萧文明,一时间有些心虚:“皇上教训的是,微臣甘愿受罚。”
这时却是素来严厉的卫玉章替萧文明说了句公道话:“皇上正是盛怒之下,不可意气用事。萧文明不过微末小臣而已,手下才几个人?并且也未曾授予他防守潼关的重任,这事儿怕是怪不到萧文明头上。”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权利就是可以生杀予夺,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听凭自己的心情从事。
现而今戎羌铁骑,都已经踩到自己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