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后世的将近五十万块钱吧——按照这个出场费,苏舜钦也是顶流的大明星了,听她一首曲子,那可是最奢侈的享受。
虽然以苏舜钦恬淡的性格,总是喜欢演奏一些比较高雅的乐曲,然而逢场作戏的功夫,她也学了些,欢快的曲子倒也会那么几首。
只见十只玉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上下翻飞,音符顺势奔流而出,听得在场之人无不陶醉。
萧文明正听得入神,却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萧兄,我回来了。有事跟你说。”
萧文明扭头看去,原来是温伯明赴鹿鸣宴回来了。
“哟!温先生来了?你听,苏姑娘难得弹这首曲子,怕是你也没听过几遍吧?来坐下听,有天大的事,也等听完了再说。”
这话温伯明倒也听得进去,并没有反对,便在萧文明身边坐下,静静地听着他的夫人苏舜钦的演奏,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曲弹罢,萧文明叫了声“好”,这才问温伯明:“鹿鸣宴吃完了?宫里的菜我知道,吃着就跟嚼蜡似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及咱们这里的呢!来来来,温先生怕是还饿着,再吃几口。”
温伯明虽然是个书生,但是心格开朗洒脱,是从来不会扫兴的人,然而这时他却说:“萧兄是否可以将此处稍微收拾一下,待会儿有人要来……”
“有人要来”……并且此人来了萧文明还不得不特意收拾排场,可见此人十分重要——这样的人,萧文明猜来猜去只猜出两个人。
“温先生说的是皇上?还是卫老相国?”
“都不是。”温伯明否认道,“是我新认识的同年,是一个高丽人……”
同年什么意思——萧文明知道,就是和温伯明同一年,也就是今科考取的进士。
高丽人萧文明也知道——就是从高丽来的人。
可把这两个名词合在一起,萧文明就不太明白了,先不管能不能考取的问题,高丽人居然还能应考进士,这有些出乎他的常识了。
“温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温伯明解释道:“萧兄有什么疑问待会我再跟你说,先将这里收拾出来吧,我的这位同年人叫金九安,考在今科第三十八名,他有重要的事要向萧文明说。萧兄,此事不可小觑,机会难得,错过了今晚或许便再没有机会了!”
温伯明的话萧文明信了,他赶紧命人撤下筵席,又叫所人各归各位、安静休息,不许出来讲话,不过一刻钟功夫便做好了准备。
温伯明口中的那个金九安果然就来了。
温伯明之前介绍过,说他乃是个高丽人,根据萧文明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在他眼中的高丽人,总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可看这个金九安,年纪不大、相貌清秀,要是不事先介绍,只会把他当成是一个正经的中原读书人,不会同高丽人扯上半点关系。
因此萧文明收起了轻慢之心,正色道:“这位金先生今科也高中了吧?别的先不说,我先在此恭喜金先生了!”
那金九安礼节上也并不逊色,拱手说道:“那就多谢萧爵爷了,不过在下有几句要紧话要同爵爷讲。”
对于如何对付这个金九安,萧文明就在方才已经定下了策略,不待他提起正题,反而呛了他一口:“金先生,你是高丽人,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据我所知,高丽人正在背后图谋不轨,请问,你的话我为什么要相信呢?”
萧文明这话说的杀气凛凛,充满了不信任感,然而金九安回答得却不慌不忙:“爵爷方才的那句话可以收回。学生虽然是高丽人士,却是高丽的中原人,从小说着中原话、读着圣贤书,同高丽本土之人倒并非族类,而是同中原同文同种!”
“还有这回事?难不成高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