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苏志玄说道,“萧爵爷想做什么,下官心里明白,还请停下行动,要是只留下一座空的屯子给我,我这边难以应付朝廷啊!”
“苏大人怎样应付朝廷是苏大人的事,与我没有关系。我搬走的,也是我自己的一些家财,同屯子也没有关系。总不见得让我两手空空地离开临海屯吧?说起来也是太后亲自做媒,让我与高丽国的监国大长公主完婚,我要是乞丐式地去了高丽,岂不是丢了我朝的面子?”
“爵爷这边有太后的懿旨,可我这边也有圣上的旨意,还请爵爷能够两相权衡,大家面子上也好看。”
苏志玄也算是个人物了,面对萧文明这样难弄的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丝毫没有自贬身价的样子。
可是萧文明也不好对付。
“苏大人,你的面子我已经给到了,你不妨现在就去临海屯看看,我屯子里的农田屋舍,还有这一圈完整的城墙全都留给你了,你还想叫我怎么样?我这人在朝廷里也有些名气——做事不怕做绝——真要把我惹急了,我一把火把屯子烧了,什么也不留给你,你向朝廷找我问罪好了,怕你怎的?”
屯子,苏志玄当然是要去看的。
按照萧文明现在的说法,一个屯田所的空壳他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哪怕就是一个空壳,对苏志玄而言也是十分有用的,绝非毫无价值。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能任由萧文明把所有东西全都搬走。
特别是一样重要的事情,他必须予以干预。
“还有,爵爷手下的将士要全部留下。临海屯的屯田兵素来有‘萧家军’之称,名气如雷贯耳。可皇上说了,这些人并不是爵爷一个人的,而是朝廷的,可不能因为爵爷一个人就人亡政息。”
“那就由不得我了。”萧文明轻飘飘地说道,“这些小兔崽子们听说我不在临海村了,也就一哄而散,各自拿着东西跑路了。我现在已经领了旨了,不是屯田所的千户,他们要怎么做,我也管不着。能有什么办法?苏大人要管,苏大人自然去管。”
萧文明的话说的好听,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志玄自己心里也清楚,只能继续用皇帝的旨意以及朝廷的法度来压制他:“萧爵爷深通兵法,自然也知道大齐头的律令。依律,屯田所的士兵,除非奉旨调动以外,是不准离开原来的驻地的。他们私自逃散,已然是违法了。”
“违法了?又如何?”萧文明脖子一梗,耍起了赖。
“呵呵!”苏志玄失声笑道,“萧爵爷就不怕苏某上奏朝廷吗?让朝廷来缉捕发落这些兄弟吗?”
“上奏?那好啊!天下屯田所逃亡的军士,不知有多少。不如苏大人一并上奏,一同缉捕发落。你也是从兵部出身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弊端,要是普天之下只有我临海屯一处有这样的情况,而其他的屯田所无不秩序井然、生机勃勃,我大齐朝何至于无兵可用?”
其实萧文明知道,苏志玄这个人不是那种尸位素餐的官员,也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官员,就连《百官行记》里面也没有记载着他和他们家的劣迹——这就很难得了。
要不是苏志玄接了这么个直接损害萧文明利益的差事,他们原本是可以做一做朋友的,不至于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而正是因为苏志玄深知其中的弊端,所以才知道萧文明把这一座濒临破产的屯田所从无到有、经营起来的不易,更知道朝廷在这个过程当中恐怕没有出什么力——不在背后拖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朝廷凭什么凭借着一张还没半两重的纸,以及一部几同废纸的《大齐律例》来从萧文明手里夺取,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胜利果实呢?
这件事情苏志玄的确是管不了,也没脸去管。
这时只听萧文明又说道:“这两年朝廷为了缩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