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它有着一张最平常不过的脸,身上却满是脓包,它的脸是惨白色的。牙关紧闭,痛苦地咕哝着。没走几步,这个东西便跌倒在了地上,脆弱的腿部关节在那次摔倒中折断了,手臂也在无法控制的痉挛中以笨拙的姿态甩来甩去。
从那折断的腿部关节中,血腥的脓液飞溅而出。伴随着湿漉漉的骨头碎片和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史蒂夫几欲作呕——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可憎的东西。疾病给人带来的可怕后果在这具尸体身上深刻的展现了出来。
然而,这还没完——是的,这还没完。对于纳垢来说,事情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尸体的腹部开始腐烂并分解,黄色的脂肪粒滴到了地板上,双眼变得浑浊不堪,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摔在地面上变成了一滩粘液。它张开嘴,牙齿在松动中变得萎缩,舌头发黑,然后在一阵抽搐中被它自己用松动的牙齿咬断了。
它的肠子裂开了,膀胱爆裂了——但它还没完全死去。
准确地说,他死了,但它没有。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史蒂夫不愿想太多了。
“够了。”史蒂夫用一种混合着恶心与坚定的声音说。“安息吧。”
他挥剑,烈焰从剑身上飞溅而出,像是一张火焰做的毯子似的铺在了那具尸体的身上。火焰净化了一切,迅速将整个病变的身体恢复至一具白骨,可那可怕的瘟疫给它造成的影响却仍然存在。它的骨头也变成了黑色,上面长满了霉斑。
按道理来说,骨头上是不可能有霉菌的。
史蒂夫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这个观点,声音也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而是何慎言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带着他一贯的轻松和笑意,还有几分调笑蕴含在其中。
+你要准备好,史蒂夫,我帮不了你太多,祂将你拖入了幻境之中......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真的,谁知道呢?+
何慎言的话一如既往的模棱两可,考虑到他本人的性格,史蒂夫也就没说太多。他同样以灵能回答。
+我要怎么做?+
+做你最擅长的事就好,史蒂夫,坚持,然后取得胜利+
史蒂夫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黑暗中传来更多的脚步声。他几乎都能闻到它们身上的味道了——烈焰点燃了他的金发,一轮初生的太阳在这黑暗之地升起,燃烧了那湿润的空气和其中的病毒。双眼已然变为金眸的他咬紧了牙。
“来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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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曾与马里乌斯交谈过的光头智库名为罗格里斯·塔罗。在智库之中,他并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灵敏的那个。但他是他们之中打的最好的那个——听上去可能有些悖论,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最强者不一定最懂得如何去战斗。
战斗是一门艺术,关系到以弱胜强和恃强凌弱,关系到如何运用策略反败为胜——罗格里斯为此着迷,且为自己立下的攻击而感到自豪。但他永远不会停止脚步,因为他是在为人类与帝国而战。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一直追随马里乌斯的脚步,也正因如此,他在三分钟后才感知到了异常的灵能波动。
罗格里斯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的双眼中开始溢散出蓝色的灵能光辉。几个离他比较近的战斗兄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立刻赶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在罗格里斯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许,就连罗格里斯自己都说不清。
他真的说不清。
此时此刻,他的双眼正在凝视着一片绿色的乌云——厚重、诡异且充满着哀嚎与病痛的乌云从泰拉的背后绕了过来,然后下起了一场酸雨。还有呢?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