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我的房间门口喧哗或停留?你们可以经过,但无权驻足。我不杀你,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混沌巫师抬起右手,法杖高高扬起,随后沉重地落下,将那名怀言者的左腿小腿连带着动力甲也一起击碎了。他阴森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离开。”
那名怀言者恐惧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站起,跑远了。
库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阵烦闷开始逐渐扩大,并成为了赤裸而沸腾的杀意。
懦夫。他想。最开始时我们可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军团里充满了懦夫与小人,还有以散播谎言为己任的骗子?
他再次抬起手,一道赤黄色的火球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名怀言者,将他炸了个粉碎,尸体飞溅得到处都是。
混沌巫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现在,他要去找这艘船上最大的骗子和他谈上一谈。他希望那人不会太过令他愤怒——希望吧。
艾瑞巴斯......
走在‘真理’号的甲板上,库尔·旺库达默念起了这个名字,并感到一阵由衷的憎恨从心底冒出,像是被淋了油的火堆。
和他大多数的兄弟不同,混沌巫师宁愿回到他还是首席智库的那个年代,并好好地看一看那个时候的风采。
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要回到帝国麾下,实际上,他恨透了那个腐朽的地方与那个该死的伪帝。
他只是怀念那时的军团。
时至今日,他早已看透一切——洛嘉所宣称的真神可笑至极,而洛嘉本人也可笑至极。意识到这件事时,库尔曾感到无限的惊恐,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大笑出声。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他们追随着一个小丑前往了混沌最深处,前往了一个不需要眼眸也能看见堕落之物的世界。他们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寻真理与救赎,但得到的,却只有更多的鲜血与死亡。
大多数人甚至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们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多么虔诚的信徒——咀嚼着这个词,库尔突然微笑起来。
信徒?
神明们不需要信徒,是信徒们需要神明。对她们来说,我们不过是用完便能丢弃的工具。
这世界上永远少不了绝望之人,帝国存在,混沌存在,而人类夹在它们中间,就将一直持续不断地痛苦下去。
不愿再想下去了,库尔强迫自己停止了思考。他面前的大门上刻着漆黑的八角星图桉,鲜血淋漓,两个奴隶被一左一右地吊在门的两边,还没有死去,但也快了。
看了他们一眼,库尔挥动法杖,闪电一闪即逝,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因为他意识到,如果他要打开门,这两个奴隶就势必会被拉成两半——比起要让奴隶的血洒在身上,他还不如先将他们烤成灰算了。
大门滑开。
他走入其中,一个笑容洋溢的人立刻对着他张开了双臂:“首席智库!你近来如何?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你了!看来你的研究进度不错?”
“我没有在研究任何东西。”库尔冰冷地回答。“艾瑞巴斯,离我远点。”
“你未免表现得太过冰冷了,兄弟。”
“谁是你的兄弟?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如果有机会,你会立刻杀了我——我不服从你的命令,我蔑视你,我鄙视你,但你找不到机会,艾瑞巴斯。”
一抹冰冷却真实的笑容在智库脸上绽放:“而我随时都能杀了你,唯一不让我这么做的理由便是洛嘉的命令。你应该感谢他,你这个不知感恩的渣滓。”
艾瑞巴斯微笑了起来,刻满经文,失去脸皮的脸做出这个动作显得骇人又可怖。他的微笑逐渐转变为了大笑,最后甚至成了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