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和沈老爹去山上摘果子都避着人,筐子上边一层覆盖着草叶子跟柴火,倒是没惹人怀疑,只不过村里人背着他们说了几句闲话。
“沈家不是发财了吗,怎么连柴火都买不起?”
“可能读书费钱吧,毕竟老三去了京城,那可是喝口水都要钱的地方。”
“你说的是,本来我还想着过了年送我家狗蛋去学堂呢,一问束脩半年竟然就要二两银子,咱哪读得起,老三花得肯定更多,张婆子省点是应该的。”
众人都没往野果子上想,毕竟这些东西除了姜妙,谁也没看在眼里。
沈家铺子外,王二柱鬼鬼祟祟地趴在墙角,他眼窝青黑脸上被揍得红肿一片,王二柱摸了摸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自从上次被沈家赶出去他就一直怀恨在心,本来第二天就想上门问王氏要钱,哪想到赌坊的人在他家里守着,王二柱拿不出钱赌坊的人就把他往死里打,足足躺了半个月他才能爬起来。
因为王二柱的卤味摊子被砸,镇上的猪下水没人要,大房现在不仅做鸭血粉丝汤还做卤味,小小的铺子里香味扑鼻,客人就没断过。
王二柱垂着头弓着腰往里走,王氏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有客人进门她赶紧笑着招呼。
“您要吃点啥……柱子?”
她话还没问完,看到来人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她弟这是又来干嘛?王氏抓紧了手中的抹布,心里有些戒备。
“姐,”王二柱一脸讨好的笑,“你借我点钱呗,我快被人打死了。”
他抬起头,脸上的伤口狰狞,王氏唬了一跳,再怎么说也是她拉拔长大的兄弟,王氏一脸心疼。
“谁打得你?报官了没有?”
王二柱哪敢说是赌坊的人,他几句话应付过去,只说自己不小心得罪人了,不仅砸了他的卤味摊子,还要索赔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王氏心里慌得不行。
“姐,我知道你跟姐夫开店挣了不少银子,你先借给我救命,等以后我肯定还你。”
王二柱嘴上说得可怜,心底却满是记恨,沈家现在卖的卤味都是从他手里抢过来的,这些钱沈家本来就该给他。
“可我没这么多钱啊,”沈家的铺子一个月挣五六两银子,她省吃俭用几个月也就存了二十多两,而且这些钱都是给大郎二郎
娶媳妇读书用得,沈老大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她借出去,更别说王家有前车之鉴,上次骗了她卤味方子的事可没过多久,王氏有钱也不敢借,但又怕王二柱真的丢了命。
“怎么可能没钱,姐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不想借给我,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现在都改了,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把钱借给我吧,那人说了还不上钱就要我的命,咱们王家就我一个儿子,我死了,爹娘谁来养啊?”
王二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氏心里也焦急。
两人在铺子里站了许久,沈老大从后厨出来,他为人憨厚最是看不上这个满嘴谎话、偷奸耍滑的小舅子,尤其经过卤味摊子的事,他对妻子的娘家人都没有了好感。
“柱子怎么来了?”沈老大接过话头,让王氏去后厨帮忙,就怕她再耳根子一软把家里的生意说出去。
王二柱有些怵他,脸上讪笑不敢说借钱的事,“过来看看我姐。”
“你姐挺好的,不过这会儿铺子里忙,顾不上招待你.……”沈老大面色冷淡,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姐夫你们忙,不用管我。”
王二柱讨
好的笑笑,等沈老大离开他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痰。
“我呸,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他在铺子外边盯了一会儿,沈家铺子的生意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