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珍个子不算矮，但和韩枫比起来还是差他一个头。
她下巴磕在他的胸口，疼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韩枫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鼻息间都是小娘子身上好闻的花果香，他还是第一次跟小娘子挨得这么近，冷面玉郎君白皙的面皮也忍不住泛红。
赵明珍揉着下巴急退几步，红红的眼睛怒瞪着他。
“你没长眼睛啊，看不到后面有人？”
她刚在走神，差点上了沈府的马车，这会儿被撞疼，整个人都清醒了。
韩枫蹙眉看着一脸娇蛮的小娘子，完全不懂她怎么会倒打一耙。
“韩某背后确实没长眼睛。”
“你！”
赵明珍差点被他气哭，眼眶中含的泪就这么落下来，把韩枫吓得手足无措，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抱歉。”
大哥之前教过她，女人是最不讲道理的，她们生气你只管道歉就是了。
韩枫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赵明珍哭得这么可怜，他想着让她一次算了，就当是自己的错了，他一个大男人迁就一个小娘子也不丢人。
可他越是这样说，赵明珍哭得越厉害。
她明明不想哭的
，尤其是在死对头面前。
之前她讨好王言昌时，没少说韩枫的坏话，王言昌嫉妒他的家世，赵明珍也跟着他诋毁韩枫，好几次都被王言昌的同窗听到。
赵明珍不知道韩枫有没有听说过，她以前还觉得自己是和王言昌一伙的，韩枫这样只靠家世的学子根本比不过王言昌。
但现在她认清王言昌的真面目，再面对迁就忍让的韩枫，她只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噗！”
她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鼻子里挤出一个鼻涕泡泡，赵明珍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巴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刚才是哭出鼻涕泡了吗？
一定是她在做梦吧？
赵明珍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只想脚趾抠出个洞来，她能立马钻出去。
“咳！”
对面的男人低下头，轻咳了一声，低垂的嘴角微微勾起，赵明珍瞥了一眼，脸色爆红。
她拿出手帕赶紧往脸上擦，眼泪鼻涕擦了一通，赵明珍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
她怎么能这么丢脸！
“若县主不嫌弃，可以用这块帕子。”
韩枫很快调整好表情，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赵明珍今日来见王言昌，特地化了精致的妆容，但
现在全部花了，都糊在脸上，她刚才擦了一通，这会儿还没擦干净，整个人狼狈的像个小花猫一般。
韩枫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心尖突然像被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竟主动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赵明珍盯着那块雪白的帕子，手伸过去真的接了过来，往脸上擦了一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反正她都已经这么丢人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多谢。”
“郡主她们已经走远，我们也跟上去吧。”
望江楼外人来人往，他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幅娇俏的模样。
赵明珍点点头，她也不想让别人见到她这幅狼狈，尤其是王言昌，她刚刚打脸那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会儿离开该是明艳高贵，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赵明珍上了瑞王府的马车，韩枫也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慢慢走着。
马车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赵明珍透过缝隙可以看到男人的衣衫，黑色的锦袍如他的人一般冷酷，但赵明珍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又觉得不对。
他明明还有一颗很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