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打扰你们一会,正好我想问点杨远胜的情况,你们都清楚不?”
杜衡和杨伟再度落座,杨伟给尤芳使个眼色,尤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杜衡没看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不得不说,这就是两口子。前一秒还在打生打死,后一秒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要干嘛。
“杜院长喝口水。”杨伟给杜衡的杯子里添了一点热水,又把桌子上的点心碟子往杜衡跟前推了一下。
“远胜叔和我们家关系隔得远了,但是我们就是对门,他们家的情况我还是很了解的。”杨伟把自己的杯子抱在手里,开始给杜衡介绍情况。
“我这叔早年间爱喝酒,一个星期有三天是喝醉,他那媳妇受不了,跟着一个来我们庄干木匠活的人跑了,这都有很多年了,一点消息没有。走了也就走了吧,还留下两个娃娃,一儿一女,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杨伟喝口茶,话说的慢条斯理,刚才的不愉快,好像已经消散不见了,“媳妇跑了,可娃娃要吃饭,我远胜叔就不怎么喝酒了,想着法子的赚钱喂孩子。后来搞了一辆微货车,日子也算过得去,就是没再娶媳妇,但是听说每天晚上都要喝点酒才要睡觉。
五年前吧,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查出来肝硬化。此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慢慢的也就跑不成车了,而车子又是刚刚才新买的,不忍心卖,就把车子租了出去,每个月还能还能落个一两千块钱。”
杜衡有点疑惑,“你说杨远胜有个微货车?那他怎么是你们村的低保户?”
“嗨,那一两千能干吗?光他吃药都不够,更别说还有一个马上上大学的儿子。尤其是他儿子上了大学,他现在每个月多出来的那一两千块的租子钱,全给他儿子都不够用。更别说他自己还要吃药,还要吃饭了。
三月份的时候吧,他开始有了腹水,肚子胀的像个怀孕的媳妇,别说干活,走路都费劲。我们老杨家家口不大,都过的不太富裕,但是大家还是凑钱,让他把腹水抽了,到现在已经抽了两次了。”
“我三月份在大队门口看过病,他怎么没来?”
杨伟看着杜衡笑了一下,没说话。
三月份的时候,谁知道你杜衡是那根葱?他们印象中,一个毛头小伙子,看个感冒发烧就很了不起了。至于肝硬化、肝腹水这样的病,大医院都没有办法,那就更别说杜衡了。
看到杨伟的笑容,杜衡也是猛的反应过来,三个月前的自己,还狗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