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先生握住茶杯时,拇指上沾到了氰化钾,他在啃过拇指之后当场身亡。而我们进到餐厅后,是随机选择的座位。
“也就是说,氰化钾大概是被涂在了所有茶杯上,我们每个人的手上,现在也都沾有氰化钾。
“用这样的手,去拿沾有铜锈的硬币,会发生氧化还原反应,导致硬币变亮。
“千间婆婆抢先拿走那枚离她很远、沾有锈渍的硬币,大概是担心如果它被别人拿走,那么拿到它的人,会通过硬币变亮,发现所有人手上都沾着氰化钾。”
牛仔侦探笑了一声:“而如果这个事实暴露,她就没法布局杀掉我了。”
说到这,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看向刚回来的“江夏”和安室透:“你们出去的那段时间里,我们简单检查了各个房间。
“每间客房的枕头下面,都藏着方便我们互相残杀的枪支。中控室的门把上,则装有拧动时会弹出毒针的杀人装置……另外,那个老太婆大概也已经选好了我的‘死亡方式’——我只要在放松下来后,用沾着氰化钾的手吸烟,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千间降代大概是被宝藏蒙蔽了双眼,只顾着快乐写残杀剧本,完全没考虑到对着一群侦探玩诡计的成功率。
“不过……”枪田郁美叹气,“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从她那,问出离开这里的方法。总不能抓起来严刑逼供吧——就算真的做了,感觉她也不会说。”
说到这,头顶忽然飘下来一道声音。
——有人十分自然地融入了他们的谈话:
“既然这样,不如顺着她的心意,演一场她想看的‘互相残杀’的戏送给她。然后等‘死’到只剩我自己的时候,由我去帮你们打听离开这里的方法……”
“?!”
几个侦探怔了一下,而后倏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斜上方。
就见二楼,斜对着这里的露天阳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黑衣青年随意倚着栏杆,见众人抬起头,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浅色墨镜,露出一对微带笑意、却比夜空还要幽邃的眼睛。
“……”是刚才被他们找借口支开的“黑泽佐”。
……千间婆婆的同伴。
“刚才支开我,是因为担心我是她的同伙吗?”
年轻人简直像会读心一样,精准戳穿了众人正在想着的问题。
在侦探们警惕且诧异的注视下,他伸手一撑,从阳台上轻盈跃下,然后十分自然地走向人群、混进他们当中:
“其实不必紧张。我认识她,也就只在几个小时之前,来的路上搭了一下她的车——真要论起来,我们之间的交情,可远比你们这群相熟的侦探要浅淡得多。”
“……”其他人想起之前千间降代和“黑泽佐”的相处,将信将疑,“可她看上去很照顾你……”你真的不是她的孙子之类的晚辈?
“我们不是亲戚关系。”
山里风很大,即使身在宽大的雨篷下,也依旧有细碎雨丝飘落进来。
乌佐摘下沾了水的墨镜,解释着一老一少之间令人疑惑的关系:
“那位老奶奶看上去很照顾我,只是因为在她眼里,我是一个得了绝症来山里自杀的旅人——她认为我和她一样,生命都不长久、而且我注定会死在这里,所以才短暂产生了感情……嗯,大概吧,虽然她没说,不过我猜应该是这样。她那些怜悯和藏在同情背后的杀意,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这句话槽点和重点,都有些多。
侦探们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一时竟不知该从何下嘴。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乌佐悠闲擦掉墨镜上的水,重新把它架回鼻梁上。
发现它很快又被雨丝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