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炮击来了。
好家伙,他在短短数分钟内经历了两次人生的大起大落,紧接着又要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真是该感谢老天“眷顾”。
他扛着自己的“战利品”,在炮火中东躲西藏,无数次险些丧命,但最终都是侥幸得以逃脱。
虽然顾不上观察周围情况,但他从自己耳朵几乎被炮声炸聋的状态分析,这次敌人炮击估计规模小不了。
“这样多的火炮,空军那帮饭桶居然没能及时清理掉?果然那群脚不沾地的家伙全部都是饭桶!”
他一边逃,一边在心中咒骂着,好像多骂骂空军就能增加他生还率似的。
当然,他一个瀛洲人是没资格和空军抱怨的,人家也不会理他,在心里骂一骂也只是发泄怨气而已。
其实他很幸运,在这漫天炮火中,一个又一个战友被夺去生命,连刚才出手帮忙的那个壮汉都被炸断了双腿,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因为惨烈的伤势停止了呼吸。
随着战争持续的时间越来越久,空军对敌人已经形成了压倒性优势,陆军部队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渐渐忘记了避炮的习惯,诺大的营地里连一处避弹坑或战壕都没有,除了些堆积起来的沙袋墙,在自己的营地里居然找不到一处可以用来躲避炮火的地方。
他们逃啊,逃。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仿佛一刻不停,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总是追着他们炸,低下头看到的是战友的残肢断臂,抬起头又是无处不在的爆炸和漫天尘土,好像这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想把他们驱赶到地狱里去。
又或者说,这里就是“地狱”。
往日里只有他们炸敌人的份,从没有敌人来炸他们的时候,敌人的炮兵敢露面都会被空军如秋风扫落叶清理掉,而他们的炮兵却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敌人倾泻火力,甚至连防空准备都不需要。
然而现在却反了过来,敌人的炮兵仿佛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了似的,而期盼中的空军支援却没有丝毫动静,只有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炮火在催促着他们......下地狱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炮火声终于开始渐渐变得稀疏,随后便慢慢的停歇了。
次郎把自己的“战利品”压在身下,两人缩在一个弹坑里,感觉好像他把这玩意儿看得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似的。
战场上有个传说,说是炮弹两次命中同一个弹坑的几率近乎为零,无论多么猛烈的炮击都适用,所以某种程度上在弹坑里躲避炮火是“最安全”的。
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次郎还是信了这个“鬼话”。
当然主要还是实在没地方躲了。
他慢慢爬出弹坑,环视了一圈整个营地内的惨状。
哀鸿遍野、四面横尸、血流成河。
他用自己脑子里那尴尬的词汇量,尽力形容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实际情况则远比这遭得多。
但更糟糕的是,此时在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无数熟悉的枪声。
那是联邦制式步枪的枪声。
敌人......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