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狗蛋,南南哪天不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她何曾瞧不起过你们半分?”
秀娟边哭边回想着这几年自己做下的糊涂事,心里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抛开老太太的偏爱不算,南南长得粉雕玉琢,又乖巧聪慧,还那么懂事的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这满村子里找也找不到这样的女娃呀。
能嫁进这样的家里,能有这样的小侄女,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想想,真是被狗啃了脚后跟了,竟做出那样龌龊不堪的事情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迷糊了半辈子许多年,通透却在一瞬间。
“秀娟啊,不是娘事后责怪你,实在是你办的事太让人寒心了!你但凡规规矩矩的在家里像个大嫂的样子操持,尊上育下,你觉着依娘的性子能不铁了心的庇护你?可你想想你往日里都是怎么办的事?!”
秀娟只顾着哭,婆婆的话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戳进她的心坎里,她没觉得有多疼,满心里只有数不尽的后悔。
这时,张老太又说:“你总想着分家,总想着要那几亩田几间瓦房,不是我老婆子舍不得分给你,实在是怕,怕一旦分了家你就没了庇护没了依靠,他张团军更好拿捏你了呀!”
做婆婆做到这个份儿上,不偏了心的全向着自己儿子,已经很罕见。
闻言,秀娟又是好一顿悔!
娘家靠不住,用她来抵债,搬走这么多年了,搬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什么的,竟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她,一封信都没给她来过。
这明白着是完全不把她当家里亲人了。
她本想着凭自己的手段本事,为自己的后半生搏一方片瓦遮身,谁知道竟错的这样离谱,硬生生的将对她好的人都推开了出去。
一朝悟透,竟是这样的难受与悔恨!
秀娟难受至极,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半晌。
张老太瞧着本也不忍心,但话已经说开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若一口气说完说透,才好往下思考怎么办。
虽然这是张家的事儿,但算起来终究是张团军和秀娟夫妻俩的事儿。
张团军已经另娶他人,秀娟也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至于到底怎么办,还是得由他们两个做主决定才算。
张老太虽然没说,但其实心里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儿子张团军还要不要秀娟,她都不会把秀娟撵出家门。
她性格如此,也算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吧。
于是,张老太问秀娟:“现在情况你也清楚了,光哭没有用,你想想往后该咋办!”
秀娟抬袖子抹一把眼泪鼻涕,因为愧疚甚至不敢看婆婆的脸,低垂着头,哼声道:“俺不知道!俺不知道咋办!”
“嗐!”张老太深深的叹了口气,也理解秀娟现在的心情。
这么破天的大事一下子砸下来,任谁都一下子缓不过来。
为了不再给秀娟增加心理负担,张老太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说:“不管你最后怎么决定,娘和咱们这一屋子的人都支持你,你自己想好,不后悔就成!”
燕妮和淑芬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点头附和道:“是,大嫂,事儿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只要你想好了,怎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你放心吧!”
秀娟这一下感动的又哭了。
这时,旁边早就被他娘哭的抢天动地吓傻了的狗蛋,不经意间对上妹妹沈南星的一双星眸。
沈南星朝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提醒他,你娘都哭成这样了,你倒是帮着安慰安慰呀。
可狗蛋傻不唧唧的完全没有领会沈南星的好意,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后脑勺,还问:“妹妹,你眼睛不舒服吗?”
沈南星翻翻白眼:神泥煤的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