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荷兰人指定是看不懂那些釉彩中蕴含的深层次审美,但看不懂不正是说明高贵典雅吗?
再说就凭这个京城宫廷同款的名声,也足够炫耀了,毕竟此时宫廷奢靡,西边看法国、东边看大顺、中间有个奥斯曼,但论高端大气上档次,大顺肯定是更高一层。
市民一阵阵狂欢中,刘钰示意仪仗准备。
乐声响起,刘钰缓缓地下了船,既然此时欧洲还认贵族这一套,他自是拿出大顺贵族的做派。
秩序早已用抽奖为名维持好了,抽奖到了一半,戛然而止,阿姆斯特丹的市民也很自然地站好,向缓步走过来的刘钰行礼。
或是脱帽、或是微蹲。
在精选出的代表大顺脸面的高大雄壮的仪仗卫队的护送下,刘钰频频向阿姆斯特丹的市民挥手致意。
然后登上了简单搭建起来的高台,用自己拉丁语底子和这些年耳濡目染以及一年的无聊海上生活学到的荷兰语,向荷兰市民致以非常有礼貌的问候。
随后,就开始了“捧杀”发言。
纸筒和铁皮卷的简易大喇叭摆在了那里,刘钰轻了轻嗓子,对荷兰一通猛吹。
先是一些正常的两国交往之类的废话,避而不谈台湾、舟山、澎湖三大恨。
场面话说完,就开始瞎编。
“你们当然知道,中国是个文明、彬彬有礼的国度。可你们并不知道,去往中国经商的欧洲人中,最受中国的人民欢迎的,就是和我们有着同样品质的荷兰人。”
“当然,在宫廷交往最密切的,是法国。但你们应该知道的,法国有传教士、有贵族,唯独没有可以叫人印象深刻的商人。”
淡淡地用荷兰人才能理解的话,拿法国开了个玩笑。
阿姆斯特丹的市民哄然大笑,因为法国人打仗猛、贵族范,唯独就是做生意的水平,真的是……
阿姆斯特丹商人常常思索一个问题:与大顺宫廷走的那么近、优势极大、一堆科学院通信院士级别的豪华宫廷外交团、叫VOC艳羡对华关系、参与过大顺全国经纬线地图绘制的法国,是怎么在中国热、瓷器热、茶叶热、丝绸热的时代,把法国东印度公司弄到破产重组的?骇人听闻啊。
“在中国,一直流传着这样的故事。”
“一百五十年前,一个叫威廉·巴伦支的荷兰人,带着船队前往北冰洋。在迷航和风雪中,巴伦支宁可自己饿死,也绝不吃船上的货物。因为,这关乎信誉。于是,后来北方的那片海,被称作巴伦支海。”
“我想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这是阿姆斯特丹面上极有光彩的事,就像是在凤阳府问你们这是有一个靠个破碗打天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英雄吗?
悄悄地调动了一下众人的情绪,果然,连片的喊声叫起来,说这个故事是真的,这就是荷兰的精神!
刘钰故作感叹,称赞道:“以一个不足百万的小国、纵横七海,成就了黄金时代,欧洲的大部分货物都由荷兰人运输,靠的,就是这种信誉。”
“而诚信,正是中国所喜欢的美德。正是因为这种美德,荷兰人得以在葡萄牙、西班牙的天主教传教士担任宫廷教师、不断造谣中伤的时代,依旧获得了天朝的好感,获得了天朝贸易的机会!”
“我们天朝有句话,叫言必行、行必果。这样,才算是一个最次等的‘士’。如果连言必行、行必果都做不到,那是小人,是不值得交往的小人,是绝对不可信任的。”
打着捧杀的念头,大谈信誉,为的就是荷兰人当初在《奥地利王位继承基本法》上签过字,现在是要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可摄政派却为了荷兰,骑墙不出力,暗地里还和法国眉来眼去。
当然,这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得猛夸荷兰人守信誉、讲诚信。
然后,他就开始胡诌。
从当年天主教传教士不远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