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这种悲伤很快又被鱼肉的鲜美一扫而空。
吃过鱼,饮过泉水,两人继续向地宫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越是寒冷。
若之前世界的主色调是险恶,那眼下的世界就只剩下严寒了,这晶莹冰雪里,他们是唯一的生灵。
雪原朝着高处耸立,宛若一座隆起于地下的山峰。
慕师靖隐隐觉得,山峰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自己。
他们来到了雪山之顶。
雪山之顶,更有石壁参天,如苍穹横绝,再无道路。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来到了地宫的边缘。
石壁之下,矗立着一块孤单的墓碑。
墓碑方方正正,表面光滑,无一文字,来历不明。
「这是地宫的界碑吗?」林守溪问。
「不。」
慕师靖摇了摇头,说:「这是墓碑。
「墓碑?谁的墓碑?」林守溪问。
「我的。」慕师靖回答。
林守溪一直不知该说什么。
「很奇怪么?」慕师靖微微一笑,道:「这座地宫本就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坟墓呀,这里死寂、压抑,充斥着混乱与邪恶,作为龙的葬身之处,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座地宫是苍白的坟墓么。」林守溪后知后觉。
无论是苍碧之王还是虚白之王,它们都有很长一段时间被树根缠绕心脏,封镇地下,而苍白作为万龙之王,竟也与世界之木构成了相似的画面,这一幕透着宿命的诡异之美,仿佛是专为龙这一伟大生命绘制的末日图卷。
「那灰墓之君...「
「或许,灰墓之君也是从这座坟墓中诞生的怪物。」
慕师靖淡淡微笑,她俯下身子,手指在线条笔直的墓碑边缘滑过,她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苍白虽是万世之君,但世上岂有绝对完美的生灵,哪怕强如苍白,在彷徨与犹疑之中,依旧可能会无意识地孕育出黑暗而邪恶的魔鬼,世间万物本就如此,苍白在创造出这套秩序的同时,也会被秩序本身所俘获。她无法忤逆自己。
林守溪轻轻点头。
少年少女静立在这无字的墓碑前。
「要悼念么?」林守溪问。
「怎么?你这般盼着我仙逝?」慕师靖嘴角噙笑。
林守溪也忍不住笑了,说:「你最多叫魔殒。」
「找死!」
慕师靖凶巴巴地朝林守溪扑去。
林守溪下意识躲开,与她追逃,可奇怪的是,这次,慕师靖没有追来。
林守溪再回头时,却见慕师靖正端坐在这古老的墓碑上,正对他微笑。
黑色礼裙完美熨贴着她的身段,半露的香肩白的惊心动魄,那双足跟偏高的尖头小鞋已经褪下,放在墓碑一侧,套着玄色雪丝薄袜的玉腿轻轻垂落,线条曼妙灵巧,秀雅嫩足藏在薄袜之下,只可隐隐窥见轮廓,惹人遐想。
她梳着精致的发髻,清艳绝伦的秀靥泛起轻柔的笑,让人无法分清,此刻坐在这里的,究竟是幽艳诱人的妖精,还是不食烟火的道门圣女。
她的微笑是对林守溪的邀请。
「在这里么?」林守溪倒是犹疑了。
「还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吗?」慕师靖反问。
这一刻,她似雪莲也似罂粟,散发着清香而诱人的毒,却如此牵人魂魄。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候了。
这几个月来,他们压抑了太久,这累
积的阴云终要宣泄成最暴烈的雨。
林守溪也不再犹疑。
雪地里。
少年少女相拥在一起,胸腔相贴,双唇相贴。
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