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湘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可颜湘认为自己没那么软弱。
她有野性,有胆量,她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但颜湘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感觉害怕,对不起让你又打架,对不起害你又受伤。
边倾后退两步,后脑抵着墙,仰着下巴,鼻腔里发出一个气音。颜湘感觉他可能是苦笑了一下,有种妥协的意味。
“你怎么能这样……”边倾声音很低,在万籁寂静的夜里也不真切。
他话没说完,颜湘不知道他剩下的半句是什么。
从那以后两人陷入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中,之前玩闹时的插科打诨没有了,同桌之间的絮絮叨叨也没有了。
边倾遇到不会的题颜湘照旧还给他讲,颜湘杯子里的水还是永远不缺,清晨下楼依然能看到薄荷绿的电动车,三高整个校园一直都找不到第三个穿校服的人。
可过往那些亲密,那些一时冲动的壮举,那些为对方出头的行为再也没出现过,也没人提过。
他们心中的两团火像是被浇了盆水,熄了。
外人看来他们还是关系暧昧的一对,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那天晚上,是颜湘先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太近,已经不安全了。
颜湘陪边倾在黑暗里待了一会儿,然后留他一个人在夜里。
她回教室,没理会欧阳夏天的浑话,拿上语文卷子和答题卡找文老师。
等她受完文老师亲切的洗礼,拿着被文老师标注得不成样子,除了他本人和颜湘没有第三个人有那么一丝可能看明白的试卷回到教室,她看到边倾坐在位置上埋头刷题。
她在后门,心脏突然就开始悸动。颜湘步伐没动地走进去,却在把手伸进兜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停了几秒钟。
颜湘碰到了几个她兜里原本没有的东西。
是糖。
也不知道边倾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盛夏来得很快,颜湘把头发扎起一个很短的揪,侧面看过去鼻梁很直,弧度柔和的下颌线中和她的冷相。
一天早上她醒,窗户边颜汐的多肉还在那里,只是上面吊的七个干玫瑰没了。
颜湘走到窗边,朝楼下看去,只看到卡在楼下邻居改造的窗外棚子上的半块孤零零的玫瑰花瓣。
其他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