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礼,萧氏客客气气地应了,韩辑却看到他就烦,不由得说:“你自己有家不回,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他胳膊上就被萧氏拍了一把,抬眼看过去,又挨了一记眼刀,只好微微撇嘴,暂且先偃旗息鼓。
萧氏拍完自家近些年越发不着调的相公,便对侄儿歉意地笑了笑,道:“嘉和,你三叔同你闹着玩儿呢,你莫要放在心上。”
“三婶,无事的,侄儿明白。”
韩嘉和无奈地笑了笑,听罢便道。
冷美人难得一笑,登时便晃花了旁人的眼,映得满室生辉,前厅里伺候的丫鬟瞧了个正着,暗暗在心里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有点儿头晕,差点儿拿不稳手里的帕子。
萧氏见状,心情也更好了,温和地道:“你难得过来一趟,三婶儿去交代厨房多做几道好菜招待你,你先坐着跟你三叔说会儿话。”
说罢便起身准备往外走。
韩嘉和亦起身相送:“麻烦三婶了。”
萧氏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即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她出去,韩辑便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也不理会韩嘉和,自顾自地翻看起手中的话本来。
韩嘉和也并未开口说话,他垂下眸子,捧着茶盏,安安静静地坐在椅中喝茶。
即便是这样谁都不说话的气氛,他却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与惬意。
不是回到家中还要面对母亲无止境的催生,明里暗里的打探,也不是要面对相敬如冰的郡主妻子,总之,家里的气氛糟糕极了,让他觉得难受。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韩嘉和忽然出声问道:“三叔,若是我也谋个外放,您觉得怎么样?”
室内的安静忽然被打破,韩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在开玩笑。
片刻之后,韩辑才合上手中的话本,将之随意地放在旁边的凭几上,正色道:“你能这么想,多少也算是有点长进,只不过你爹应当不会同意,你将来的仕途怎么走,他估计早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他了解自己的大哥,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依据。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之后,韩嘉和便沉默了。
父亲的确跟自己这么说过,他所规划的路径之中,并没有外放这个选择。
韩嘉和此时此刻,头一回羡慕起沈伯文来。
羡慕他身上不必担负着家族的重任,不必为父母的安排所累,能够去追逐自己想做的……
韩辑一看侄子的神情,就把他心里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得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别人的路,也不一定就那么好走,想做什么之前,切记三思而后行。”
“多谢三叔,侄儿明白。”
韩嘉和听罢,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明白什么了就明白,韩辑不由得无语。这小子,果然跟他爹一个性子,说话方式都差不多。
……
另一边,上了马车的沈苏揉了揉额角,略有点疲惫的样子,旁边的丫鬟见状,遂问起:“娘子,银楼那边给小姐打的镯子和项圈应当得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说是去看镯子,实际上却是问她想不想去散散心。
毕竟正好出来一趟,若是送完帖子就直接回府,那也太过无趣,于是沈苏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但马车行到银楼附近,她又忽然觉得有些兴致缺缺,便道:“我去附近的茶楼中坐一会儿吧,让姚黄去银楼将那两样给取回来就成了。”
她这样说了,丫鬟当然自无不可。
到了茶楼门口,马车缓缓停下,门口的伙计眼利,立马就认出这是谢府的马车,那里头坐着的人,定然就是谢家女眷了,赶忙上前来迎,将沈苏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