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拢嘴,瞧着也是祖孙一派和睦,其乐融融。
对儿媳妇儿就是面子情了,随意问了几句,还大多数问的都是关于儿子的事儿,说罢就照料孙辈去了。
不过周如玉也并不在意,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椅中,端起丫鬟方才上的茶,慢慢地饮了一口。
随即便跟旁边的这个身着银红马面裙的小娘子说起话来:“玉竹今年多大了?”
她虽然语气温柔可亲,但姚玉竹还是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回大舅母的话,今年已经十七了。”
“不用这么拘谨。”周如玉失笑:“都是一家人,说话随意些就好。”
姚玉竹便露出个腼腆的笑,心下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一开始她还真的以为阿娘让自己留在京都,是为了陪伴外祖母,可随着自己都及笄了,爹娘还没有把自己接回去的打算,问便是让她安心待着,她又不傻,怎么看不出来双亲的打算。
她跟表弟,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出身商户人家的女儿,和四品官家的嫡长子,压根儿就不相配。
娘还跟她说小姑姑的事儿,可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自己又没有个进士兄弟!
大舅母此时对她越和善,她便越发觉得坐立难安,恨不得赶紧回长源县去。
“屋里这么热闹啊?”
沈伯文挟着满身风雪,掀了帘子进来,玩笑起来。
方才一直没怎么说话,自个儿坐在旁边,捻着花生米,乐呵呵地看着孙辈们热闹的沈老爷子一听这声儿,眼睛顿时亮了,“回来了?”
“是。”沈伯文放下帘子,也挡住了正要挤进来的寒风,走到老爷子的下首坐下,应了一声。
同老爷子说了几句话,他看向对面,一眼便扫到了那个有点儿眼生的小姑娘,心下了然,问道:“这是玉竹吧?”
姚玉竹起身同他福身见礼:“玉竹见过大舅舅。”
“不必多礼。”沈伯文笑了笑,又道:“可曾认字?”
姚玉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顺地回答:“认识的。”
“识字好。”沈伯文从袖中掏出一支笔来,递给她,温和地笑道:“看来舅舅这份见面礼倒是没准备错。”
长者赐,不可辞。
姚玉竹双手接过,又道了谢才退回去坐下。
沈伯文送完见面礼,这茬儿就过了,正好沈老爷子问他路上顺不顺利,还有方才陛下召见的事儿,父子二人便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