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极而泣,许是自己也觉得站在街上哭不太好,她好容易才收住泪水,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擦着眼角,总算是点头同意跟沈伯文先进门。
沈伯文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回到房中,周如玉便让丫鬟们都下去,关上房门。
沈伯文还在想如此正好,他也好同自家娘子详细说说这段时间的事,却忽然听见她说了一句:“脱衣服。”
沈伯文:“……啊?”
见他瞬间愣住,周如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想什么呢,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毕竟去了趟诏狱,虽然现在瞧着走路无碍,谁知道究竟有没有受刑呢?
她面上虽紧绷着,心中却极是担忧。
沈伯文听明白了,不免对自己方才涌上的念头羞愧了一瞬,但手底下还是有些犹豫,半晌没动。
他这一犹豫,周如玉便知这里面有事,也不说话,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眼眶还是红的,一双清澈的眸子似水洗过一般,就这般执拗地看着他。
沈伯文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外衫的扣子上,缓缓地将其解开。
外衫褪下,周如玉不由得惊呼一声,旋即眼眶中便蓄满了泪。
只见他的里衣上清晰可见地透出暗红的痕迹,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双手微颤着轻轻抚了上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落,“不是说做个样子吗,怎么,怎么……”
她说不下去了,手上动作却没有停顿,里衣解开,沈伯文还想拿手去挡,怕吓到了她。
周如玉却咬唇摇了摇头,坚定地将他的手拿开。
几道明显还在渗血的伤口就这样映入眼中。
“我去叫人拿东西来给你上药包扎。”周如玉怔了怔,身上一颤,旋即抿紧了唇转身出门。
丫鬟听到吩咐,赶忙小跑着去拿东西。
周如玉却没有立即回去,她攥紧了手,指甲不自觉地将手心掐出了红痕。
她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再进去,她怪自己蠢,明知诏狱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相公说的无事,只是进去走个过场就好,他身上的伤,明显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而且上面完全没有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