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一个小小的军中主将,也敢言语本将所言不妥?”
“要不……这右司马之位让于你,如此,你父子二人尽皆司马,岂不美事?”
陡听那项梁之言,右司马景程先是神色一怔,而后戛然一笑,拱手而向上首,随即视线扫视群臣。
既然连一个小小的军中主将,也如此之言,看来自己是不配这右司马之位了?
“末将不敢!”
“将守卫之军落在汝阴等地,乃是缘由淮北千里之地,无天险可用,果然秦军铁骑奔袭,则或后方有损。”
项梁眉目紧锁,连忙躬身拱手一礼。
“汝阴、城父、陈城等地却为要冲之地,你之所言算是有些道理,不过,一应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等,都是由本令尹亲自拨发下去的。”
“如今尚未开战,便是有如此损耗?”
“项梁,数日之前,国都曾有传闻,言语那些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都进入你项氏一族的封地,莫不如此,才需要大王继续征发?”
老令尹摆摆手。
对着项梁先是摆摆手,而后话锋一转,落在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的话题上,尚未开战,便是有如此损耗。
那可不是正常的损耗之道。
这件事……项梁乃至于项燕必须给予庙堂一个解释。
“不错,令尹之言,项梁你该如何解释?”
旁侧一些老臣亦是相视一眼,齐齐出言。
秦楚交战,对于王族国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对于楚国老世族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然而……,比起外在秦国强兵的威胁,大王与项燕近年来所谋推恩更是切肤之痛的威胁,老世族数百年来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私兵。
有守护自己的力量!
果然那些力量都不存,老世族还有什么希望?
与其如此,还不如楚国沦亡,大家一了百了。
而今秦楚交战,国中有传言,大王与大司马项燕欲要借助兵乱之力,欲要强行调遣老世族之力,而后给予削弱。
果然能够守御强秦,则他们的力量削弱甚多,大王之力不减,岂非此消彼涨?
现在两军尚未交战,项梁便是继续所要粮草辎重,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语出,整个庙堂之内,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
楚王负刍居于上首,神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诸位大人,此前国都所征发的粮草辎重、衣甲、兵器等,目下全数在仓,并未进入江东,若有疑虑,可派遣特使亲自查勘。”
“大司马所以催促后续粮草,乃是强秦如今大势在手,此战关乎楚国存亡,果然不能够凝聚国力做长久对抗之策。”
“则大楚危矣!”
“仅仅将此战看作寻常一战,不妥也,而长期鏖战,则目下仓中的粮草等远远不足,是以需要后续粮草支撑。”
迎着四周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项梁神色有些奋然。
何至于此?
秦楚交战,秦国此次用兵,意在攻灭楚国!
而非往昔一战歼灭楚国之兵,攻占城池要地,灭国之战,若是不能够以举国之力支撑,则楚国危矣。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项氏一族如今顶在最前面,他们这些人却连封地之兵都不愿意派出!
实在是国贼也。
项梁之语落,整个庙堂殿宇之内,再次陷入别样的沉寂,能够位列庙堂的诸人大臣,自然非愚蠢之人。
心中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先前,王贲率领三万军,便可纵横淮北,令的国都不安,而今秦楚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