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财和姜大福不知道姜青山为什么要问这个，有心跟亲爹隐瞒一下姜老太太不想送他去看诊的事儿吧，可这事儿之前是闹开了的，村里好些人都知道。
也就是说，这事儿，藏不住。
兄弟俩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这个家里，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是他们的爹，不是他们的娘。
当爹和娘发生了冲突，他们肯定得站在能做主的人那一边。
两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该讲的都讲了，哪怕是不该讲的，也被对方给讲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没敢隐瞒姜老二的所为。
“老子，当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姜青山听完俩儿子的话，当场就落泪了。
这一刻的他，是真的后悔。
当初，姜老太太生姜老二的时候难产，就很不喜欢这个儿子，说他是灾星。而他那个时候，对自己媳妇儿也是百倍疼着的，自然也对这个儿子不甚欢喜。
若不是他老娘看护着姜老二这个孙子，说不定，姜老二根本就长不大，活不成。
如今，他摔了，昏迷不醒。
那死老婆子害了他，怕他醒来跟她清算，不想送他去看诊，甚至压住了他一直偏爱着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这个时候，偏偏是一直不受他欢喜的二儿子，一门心思要送他去看病。
患难见真心啊！
“爹，儿子知道错了！”
“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您就打我一顿吧！”
姜大财看到姜青山的状态不对，连忙认错。毕竟，在姜老太太说不送他爹去看诊的时候，他没有跟他娘抗争，如此举措，其实就是抛弃了他爹。
这是大不孝！
若是姜青山要追究，他可没有好日子过。
姜大福在姜大财主动认错后，也跟着认错，哪怕是瘸着一条腿，也是跪在了地上，老老实实地等着姜青山施加惩罚。
姜青山没动手，甚至都没有骂他们。
他只是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一直走出了院子。
“大哥，咱爹……”
“别说话，跟上去！”
姜大福瞪了言姜大财，赶忙站起身，拄着拐棍，去追姜青山。
姜大财腿脚利索，后发而先至。
只是，这哥儿俩都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跟着。
姜青山出了老宅院子，慢悠悠地走着，走到了姜老二的新家那边。
这新家，是村里的老房子，是姜老二租住的。
先前分家的时候，因为气恼于姜老二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娘，姜青山几乎是将这个儿子净身出户。
若不是村里找了这么个房子给姜老二暂住，他跟他媳妇儿，怕是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老天，这是报应么？”
姜青山眼里又落了泪。
作为一个当爹的，将儿子、儿媳妇赶出家门，尤其是这儿媳妇还大着肚子！
在儿子去服劳役的时候，不知道照顾体恤儿媳妇，甚至看着家里的老婆子逼着儿媳妇大冬天的去河边洗衣裳！
想到过往种种，姜青山真的是无比的懊悔。
他越发认定，自己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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