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泪,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宫知峤不安地抱着宫月如的手臂:“姐姐,你这样说会不会激怒宫尧呢?”
宫月如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宫尧想要的忏悔,他们已经做到了,总不能卑躬屈膝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吧?
两个人根本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嘴硬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姐弟二人离开之后,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
他来到闫莉的墓碑前,没有管地面上的尘土,径直坐在了地上,他手指眷恋地抚摸过照片上的女人:“闫莉,其实她说得没错,是我对你的不信任才造就了我们悲惨的后半生。”
可惜,他悟了一辈子才明白感情里面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爱得多深,而是信任。
唯有信任才能让两个人走得更远。
宫老很后悔。
后悔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如今的阴阳两相隔。
宫老坐在墓碑前,诉说着自己对闫莉的悔恨和思念。
他好像说不够一样迟迟舍不得离开,直到大颗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他才后知后觉。
“闫莉,下雨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雨夜吧?”
宫老没有离开,也没避雨的打算,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
突然,雨停了。
很快,宫老发现,只是他头顶上方的雨停了,旁边仍然在下雨。
宫老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到了宫尧的俊脸,猛地一怔:“宫尧,你还没离开吗?”
宫尧看着浑身湿透的老人,沉声斥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差劲,怎么还敢淋雨?”
生过一次大病的宫老身体十分虚弱,一场小感冒,一次发烧都有可能带走他的生命。
看到他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宫尧很生气。
宫老抱歉地说:“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母亲说说话。”
“你有很多时间陪我母亲说话,为什么非要在下雨天呢?你是不是想寻死?”
宫老没有说话。
在得知当年真相后,他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闫莉。
宫老知道宫尧是个聪明睿智的男人,把宫家和宫懿交给他,他很放心。
宫尧看出他的心思,生气地说:“如果我当初知道你这么迫切想寻死,就不会把自己的肾捐给你了。”
“你这样做,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我不负责任!”
宫尧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宫老微弱又满怀歉意的声音:“宫尧,对不起,我错了。”
宫尧看着沧桑可怜的老人,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折身回去,朝宫老伸出手,“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