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哭得实在太惨了,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里滚落,白净的小脸儿哭得泛红。
他没有大声嚎, 小手团成拳头, 手背擦眼泪,呜呜咽咽的哭着。
陆蓉都顾不上生气了, 举着鸡腿冲到崽崽面前:“年哥儿不哭啊, 阿姐这里还有肉肉, 看,鸡腿, 给你吃。”
“不不……”景年抽噎着, 哭得太厉害,话都说不清。
“不什么?”陆蓉着急地问。
“不、不是年哥儿的……”小家伙儿哭着说:“是阿、阿姐的肉肉, 年哥儿的肉肉,没、没有了……”
“不是,这就是你的,是年哥儿的。”陆蓉说。
“不不、不是, 是阿姐、姐的……”崽崽哭得不停抽噎, 一句话断断续续, 但态度十分坚定。
陆蓉开始后悔, 她做什么要嘴欠, 贪那一口肉, 害得阿兄替她挡了一巴掌,又让年哥儿哭成这样。
“呜呜呜阿娘……”景年太伤心了, 抱着阿娘的腿痛哭。
他刚刚尝到鸡肉有多好吃, 要是没吃到也就算了, 刚尝了味儿, 嘴还没吃香,就给他连碗端走了。
“年哥儿……”陆景堂走过来,一把将幼弟抱入怀中,给他擦擦小脸,“年哥儿想不想吃糖葫芦?”
不跟他提鸡肉,景年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糖葫芦?”
他歪了歪小脑袋:“甜甜?”
“对,糖葫芦是甜的,酸酸甜甜。”陆景堂哄着崽崽:“过几日,阿兄给年哥儿买糖葫芦吃,可好?”
“好。”景年趴在阿兄怀里,抽抽两下,小奶音哭唧唧的:“阿兄也、也吃。”
“嗯,阿兄也吃。”陆景堂现在就完全顺着他说话,只要崽崽不哭了,怎地都好。
他经历了那样一场梦,也算见过大场面,可小五郎一哭,他竟有一阵手足无措,心坎发颤,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长兄为父的心态,又因他在梦中几乎过完一生,陆景堂现如今面对景年,却不是将他当幼弟,完全一副慈父心肠了。
“阿姐也吃、吃糖葫芦……”虽是不流泪了,但方才哭太狠,一时间止不住抽噎。
陆蓉羞愧地低下头:“都怪我……”
陆景堂赶紧冲她摇头示意,让陆蓉不要再提这件事,小家伙儿方被转移注意力,止住了啼哭,再想起来,又要哭了。
景年眨眨眼,濡湿的睫毛黑而密,一滴眼泪被他眨出来,挂在小脸蛋上,欲坠不坠。
“不不,不怪阿姐。”小家伙儿嘟起嘴:“阿奶拿年哥儿肉肉,给大堂兄吃,坏!”
他倒是恩怨分明,一点儿不牵连。
陆杨氏这回没捂嘴,只疲惫地嘱咐一句:“年哥儿莫要在你阿爹面前说。”
景年嘴巴撅得更高了:“阿爹,不好。”
看在是亲爹的面子上,好歹没说他坏。
陆景堂和陆蓉都没有帮陆文元解释的意思,陆蓉撕了鸡腿肉,要喂景年:“年哥儿吃肉。”
景年很馋,又惦记着,这是阿兄阿姐的肉肉,他的已经没有了。
最后崽崽犹豫着张开嘴,红着小脸:“年哥儿只吃……吃一口。”
他竖起一个短短的手指,表示他没有想要多吃。
陆蓉笑着给他喂了一口鸡腿肉,吃到好吃的肉肉,景年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了,小脸上泛起笑容,十分容易满足。
他珍惜地吃完嘴里的肉,又一条鸡腿肉喂到嘴边。
景年紧紧闭着嘴巴,防止口水流出来,小脑袋摇摇摇。
陆景堂说:“这是阿兄喂的,年哥儿怎的偏心,蓉娘喂的肯吃,阿兄喂便不肯吃了?”
崽崽可受不得这种冤枉,立刻反驳:“年哥儿不偏心!”
他一口叼走那条鸡腿肉,朝阿兄扬了扬小脸。
这条鸡腿肉吃完,阿娘又来喂,景年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