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范礼揽着围裙,手拿着个水壳从里面探头出来一看,见是盲公炳到访,连忙出来迎接到厂房里去就坐。
范礼在台上排开几个大瓷碗,满满的倒了几大碗酒,说:“来,大家都品尝一下望牛岭的酱香白酒。”
跛柒把那碗酒缓缓往台中推出,说:“范老板的盛情我心领了,这酒我不能喝!”
范礼愕然了,问:“这位仁兄怎称呼?为什么这么扫兴?”
盲公炳就说:“他是下朗村梁柒,是我的私人御用司机!他不饮就别勉强了!”
“对对,开车不饮酒,饮酒不开车!柒哥这人够自律!”范礼说完就去泡了一壶上好铁观音过来给跛柒饮。
盲公炳一仰头,“咕咚咕咚”饮了几口烧酒,用手一抹嘴巴,对范礼说:“范老板,你这次邀我巢某人过来,应该不只是泡温泉那么简单吧?”
范礼礼环视一下周围,然后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大师你跟我过来一下这边来。”
于是盲公炳就跟范礼走出了酒厂,来到一棵大樟木树下,下面有一张石桌,周围有石櫈。
范礼盲公炳分宾主落座,范礼先派了支烟给盲公炳叼着,又帮点了火。
“是这样子的,巢大师,”范礼说:“正所谓家丑就不宜外传。我发觉我这个家族到了我范礼这一辈,就诸多不顺利。我老豆(父亲)死得早就算了。先说我妹玉兰,她的婚姻又四分五裂,现在心无归所。好了,又到我范礼,结婚十年,都没有开枝散叶,现在好不容易让老婆怀上了,但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没有屎窟(肛门)的!就这个现实,你叫我范礼怎么去面对?”范礼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竟掉下几颗泪珠来。
盲公炳默默吸着烟,问:“孩子现在怎么样?”
范礼就说:“带他去省城做了个开肛手术,现在可以正常排便了,其他各方面都正常!”
“那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盲公炳说。
范礼又说:“我小时候听大人吵架,都说人如果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会生孩子无屎窟的。想我范礼这一生人,除了小时候去生产队鱼塘偷钓几条鱼,去林场摘几个生柿子之外,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就连我早派时一夜暴富,卖了坛百年老窖藏所得十八万,都捐了几万给村集体做公益,那火龙果场就是我捐钱搞的。试问我范礼到底是那里触犯了天条,竟遭如此报应?”
范礼接着又说:“这次生儿子缺个屎眼,我是担心下一胎,可能又会缺手短脚,单眼无鼻什么的,想想都怕。所以,请大师你过来,看看有什么解救。要不要设个风水局,改改运什么的。就这个事情!”
盲公炳抬头看着满山的林木,默默无语,一些“吱吱嘎嘎”的鸟鸣声,从那边山谷传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