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面上言谈甚欢心中千回百转之时,远处午门城楼上的第三声鼓声响起,众人一齐起身整理衣冠,随着礼部制定的规章制度完善,上朝时候的规矩也是越来越多了。
朱标其实可以不同众朝臣一起上朝的,他可以径直去自己父皇那边,然后跟随老朱一同上朝,只不过是觉得提前跟朝臣们见一见也是蛮有必要的,从言谈举止能看出不少在朝会时看不到的东西。
朱标当先走出朝房,屋内众人依次跟上,其余规格小些的朝房内官员则是没有急着出屋,纵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人情世故难不成还有人不懂?
等品级最好的文臣武将们出去了,其余人默默的跟在队尾,朝服整齐面色肃穆,再次通过左右掖门而入,井然有序。
后面的小官们羡慕的看着排在前面神气盎然公侯们,纷纷在心中立志,往后定然当为队首公卿,方不负这身男儿躯。
大概到了卯时左右,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则由右掖门进入,入宫之后也不是随便乱跑的,还先要在内五龙桥南边等待鸣鞭。
值守太监鸣鞭之后,文武百官才能依次过桥,抵达奉天门丹墀,在御道两侧相对站立等候,其中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
在此期间,监察御史及仪礼司一直在旁进行监督,不同以前尚能交谈,如今出了朝房后从头到尾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者仪态不整的,都会被记录下来,等候上报处理。
朱标自然没有兴趣彰显自己的特权,老老实实站在最前方观赏着五龙桥上面的纹案,只觉得有些气势不足,修筑皇宫之时还是困于时间银两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如今看来倒是有些缺陷了。
朱标默默盘算了一下,想要好好修善一下所耗费的银子,然后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倒不是挤不出来这些银子,只是感觉应该花在更重要的地方。
他如今算是知晓昔日汉文帝将起露台,而惜十家之产的感受了,就在朱标思索之时,耳边传来了礼乐之声,皇帝的仪驾到了。
等朱元璋到达御门后,钟鼓司开始奏乐,锦衣卫力士撑五伞盖、四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御阶,而皇帝则走往奉天殿上廊内正中御座,皇帝登上御座之后,再次鸣鞭,礼官“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这才齐头并进步入御道,身后就是一队精壮威武的持戟禁卫。
进入大殿找到自己的位置,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头礼,朱标亦是如同,朝堂之上先分君臣后论父子。
皇帝威严厚重的眸光扫荡一周,文臣武将尽皆拜倒叩首行礼,朱元璋餍足之色显露于面,大丈夫生于乱世,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横压一世以家姓传国,何其乐也!
“太子,此次陕甘之行所见所闻都给众倾家讲一讲吧,咱倒是想看看听完之后还有何人敢跟咱念叨什么苛刑猛政如虎,迫害官员士绅的屁话!”
朱标应诺一声,然后转过身看着低眉敛息不敢应话的官员们沉声说道:“本宫奉皇命白龙鱼服乔装入陕甘,游历灾区三府之地,沿途所见生民潦倒易子析骸哀鸿遍野路断人稀,而士绅官员穷奢极欲俾昼作夜美酒佳肴供之不绝,本宫于庆阳府见…………”
随着朱标的讲述,朝堂上众人纷纷义愤填膺,文臣武将各个对那些贪官污吏喊打喊杀,只是龙椅上的朱元璋清楚这些不过是做给他看的罢了,区区旱灾一些黎庶之死而已,又岂能动摇这些身居高位情绪。
真正愤愤不平能有几人?恐怕还是多在那些青筋绽起的御史台言官之中吧,只可惜他们愤恨的是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名列金榜留京任官,他们还依旧两袖清风,凭什么那些排在他们身后的外放之官吃的脑满肠肥!
朱标的目光扫过一圈,不由得有些悲哀,身居高位者大多缺乏同理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