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赞阿期神色没有变化,这种话其他人听了或许有触动,但对他们这些首领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好话赖话终究比不得利益,大明可是要挖了他们的传家根基。
朱标见状也只是笑了笑,土司们并不在乎他们治下之民如何,也不在乎他们能否得到什么身份地位,毕竟首先来说,土司就从没把治下之民当成过人来对待,奴隶而已。
中原的贵族纨绔大多也就是欺压良善强抢民女这般,到底明面上还是要讲究个道德仁义,土司那边可就是随意的拿人命做游戏,就真的只是兴致一起的游戏,死伤过百用以玩耍狩猎也是常事儿,毕竟蛮荒之地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呢。
俩人默默的咀嚼着嘴里的馒头,看似有些冷场但其实各有思虑,贵州没有其他选择了,但成不了事儿不代表坏不了事儿,破坏总比建设难,朱标不想再耗费国力在无休止的平叛上面了。
杀人除非是大规模的灭族屠戮,否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毕竟仇恨一起那就很难停下了,贵州治民众多盘踞山林,想杀绝也难。
作为往后通往西南地区以及中南半岛的交通要道,无论是信件商队贸易往来或是军资补给都要从这里走,如果里面一直有叛贼存在,那么需要承贷的风险以及成本就又高了。
所以朱标才会希望在这儿通过手段让几个大土司知难而退,而不是受命后回到地方阴奉阳违负隅顽抗,朝廷下一步必然是要大规模在贵州修缮驿道的,这需要土司们的配合。
朱标吃了七成饱放下筷子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叫做天下大势非一州一府一家一姓可挡,逾期螳臂当车以全族性命换本宫几日的不开心,何必呢?
不如顺势而为换一个富贵传家吧,往后子孙后代都会感念你这个祖宗英明的。”
陇赞阿期也放下筷子笑嘻嘻的跪在朱标面前道:“微臣离开族地就是为了成为大明的臣子,那里会做那种蠢事,一切都愿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甚至愿意放弃土司之位举族迁出贵州。”
这是以退为进,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西土司设九扯、九纵和十三则溪土舍、土目,全境为十三则溪,每一则溪置一穆濯为笃,由苴穆之宗亲充任,又以一慕魁镇之,犹汉代之封国。
这是一套体系颇为严密的行政制度,毕竟也是传了几百年的势力,没那么容易瓦解,这也是为何元朝施行土司制度的原因。
朱标没有伸手去扶只是靠在椅背上注视着陇赞阿期:“那倒不必,圣上早就有言土司只要额以赋役、听我驱调便可世袭官职。”
“但太子殿下貌似并非做如此打算,否则何必浪费时间见微臣呢?”
“圣上是以贵州为疆界,而本宫却不满足于此,贵州东接湖南,北临重庆,西濒四川、云南,南靠广西,自古以来就是中原通往南方的要地,若是继续施行羁靡政策,一旦割据自立则西南必然生乱,不可不防。”
“但求富贵传家!”
“允!”
“臣家有两万精锐五万战兵,弓马娴熟可堪驱策,愿为殿下效死力!”
“贵州宣慰使之职三代不变,之后调入湖广为官,太孙一立既迎一妃,以为国戚之好,明日即可入朝受封。”
陇赞阿期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朱标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受礼:“一时之弊无需细究,盘踞山林终为兽类,难成大势,此举可谓退一步开阔天空。”
陇赞阿期退去,朱标走出殿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知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虽然可能是一时冲动,但话已经出了,相信他是个聪明人。
贵州土司之间攻交频频,陇赞阿期作为水西部土司的君主,无疑手上握着最强大的力量,八万弓马娴熟的战士,足以让朱标卖儿子了。
当然了,太孙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