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邓氏掀了眼皮看他,凭什么要听爹的。
这话是内心话吧,真说得出来啊。
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怎么这心肝长得不一样呢?
老邓氏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好在她从来就没对这三个儿子抱过什么希望。
小儿子一直在身边,她本来高看两眼的,可经过上回的事,她也看明白了。
这三个儿子啊,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可身上流着的是张老豆的血啊。
这个老货身上淌的血,能是什么好颜色?
冰冷,自私,狠毒。
果不其然吧。
这老货,怎么就还看不明白呢?
谁靠得住呢。
幸好,幸好,她有老二,有这一个儿子,就够了。
老邓氏这般想着,也不气了,管他什么样呢,犯不着气。
这边张胡瓜立马接话,“可不是!三哥你是不知道,他这回是长了翅膀了呢!还说想让他拿银子回来想都别想,他再也不回来了呢!”
张地瓜听着,眉头就是一拧,也顾不得关心床上的张老豆了,这人都说不出来话了,下意识的,他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这张冬瓜突然翻了脸,不肯拿银子回来了,那他的银子可怎么办?
张地瓜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凑到老邓氏跟前,开始给张冬瓜上起眼药来。
他娘不是一直也不喜欢二房嘛,爹这里指望不上了,还得娘上啊,娘出面,压着老二把银子拿回来才行啊!
老邓氏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的听着张地瓜是如何如何说张冬瓜这样那样得话的,就像往常张老豆想让她收拾张冬瓜一样。
这语气,这神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老邓氏看着,只觉得可笑。
等张地瓜说得口干舌燥,她只道:“老二已经签了十年了,真要他再搭进去十年,你这当弟弟的,真的忍心?”
张地瓜话音戛然而止,一脸懵逼。
这是他娘说的话?
他娘不是应该顺着他说的,气呼呼的要去找老二算账要银子嘛?
她可是最不喜欢二房的了。
张地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他忍心?反正从来就没把老二当过兄弟。
可看着这样的娘,似乎说不出来。
老邓氏也不是真要听他回答,已经接着道:“银子不够,就把杂货铺卖了吧,怎么着也能卖个七八十两银子的,家里地头宽,搬回来住哪有住不下的?正好也省了一笔开销,免得你们在镇上多开一分火浪费银钱了。”
张地瓜一惊,下意识朝床上的张老豆看去。
而张老豆说不出话,但听得到看得到,见老邓氏这个样子说这样的话,他也震惊不对呢,哪里顾得上给张地瓜反应?
他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有些病病歪歪,可也不至于乍一气就直接瘫了说不出来话了吧?
昨儿迷迷糊糊醒过来,好像都是晚上了?
怎么就气得晕过去一大下午都没个反应?
张老豆心里惊疑不定,盯着老邓氏看了又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好拼命给张地瓜和张胡瓜打眼色。
可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多了解张老豆的,看不明白这眼色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急的。
张地瓜见状,更是知道这爹靠不上了,白得在这里浪费时间,又被他娘这样看着,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
卖了杂货铺搬回来?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罢了罢了,左右也不差这一百两银子,只是和媳妇商量着,有地方榨银子白不榨,如今榨不出来了,那就算了呗!
要他去程家找老二,好歹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