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贩子一听生意转过来,登即亮了双眼,笑得极是爽快道:“小姑娘,我这里可没有三十书,就不必专门往县衙去了。
要不然,每天这么多的成交量,全拉着牛牵着马骡子的往县衙里钻,那乱糟糟的也不像样子不是?
宋秋跟着去付了银子,那马贩子自个交了文书手续,拿到了书吏盖好印的文书递给宋秋。
这生意也就是成了。
杜传福牵着马,跟着宋秋往集市外头去,又在入口处找了家铺子,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差不多的车厢给套上。
宋秋还不会赶马车的,就自己赶了骡车,新马车则是交给杜传福来赶。
两人一前一后,回东城,照样去三阳牙行去。
门口接待客人的伙计还记得宋秋两人呢,毕竟就昨儿下午的事,没这么快忘。
见两人这又来了,还以为是昨儿成交的宅子有问题,不想要了来退的?
这可不行的呀,文书都落了,买卖两讫,牙行可没有退的道理。
再说,他们那宅子正儿八经的买卖,可没有问题的呀?
伙计心里嘀咕,带着人就往曾管事跟前去。
曾管事见着人,也是纳罕,不由问起来,“姑娘今儿这是?”
宋秋看人这样,心知人是误会了,忙道:“今儿来是打算买几个机灵勤快点的人的。”
“原来是这样。”曾管事一听又是生意上门,连忙笑呵呵的给人引荐专门负责买卖人这块的丁管事。
丁管事是个中年年纪的妇人,梳着发髻一丝不乱,很是干练的样子。
“不知姑娘打算买什么样的人?伺候的丫鬟?还是小厮?或者能管事一类的妈妈什么的?我们牙行人多,齐全,保证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挑着中意的。”
说着一边带着宋秋二人往后头去,越过了正厅穿堂,穿过后头的中庭,便到了一个稍小一点的花厅。
宋秋将大差不差的条件说了说,那丁管事心里就有数了,请两人在花厅稍坐,去了一趟,很快就带回一批人来。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齐刷刷的站进来,整个花厅就满了。
但这些人站得规规矩矩,有次有序的,人虽然多,但一点都不显混乱,反而一排一排的,让人看谁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觉得眼花缭乱的。
果然是大县城的牙行,这训练出来的规矩,就是镇上的小牙行比不上的。
不过规矩归规矩,这人好不好,还得另看。
宋秋初来乍到的,对这个牙行也不熟,不像曾牙婆那里,每个人什么来路她都跟她说的清清楚楚的,一点不会糊弄瞒她的。
这里就说不定了。
还是得自己把眼睛放亮才行,真要问来路,这牙行不定都实话实说。
当下宋秋就仔细打量起当中站着的众人来。
一共四排,男女各两排。
一圈扫下来,宋秋还真挑着了几个打眼看着就入眼的,便叫几人都出列到最前头来说话。
好巧不巧,这里头还给她挑着了正好是两口子的。
男的那个叫孟超群,三十五六的年纪,打小上了几年学堂的,识得一些字,也会写几个,人也机灵,可惜家里田地不景气,没办法接着供他上学堂,便就只能回家种地了。
但运道不好,没多久家乡就遭了灾,他跟着家人一起逃难出来,爹娘兄姐为护着他,都死了,后来他拖着家人的尸体等到了赈灾,为了安葬家人,干脆就把自己卖了,换了几两碎银埋几副简单的棺材。
卖了身之后,几经辗转的,他当牛做马的,在好些人地方都待过。
只上一个主家,一干就是十余年,媳妇钟氏也是在那里娶的,因为他得了主家老爷赏识,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