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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既已应允于我,绝无变卦之理。”陈澄顿了下,沉声道。
窦荣手捻胡须,叹道:“以圣上心意,难保不会一女许两家。”
陈澄:“???”
一女许两家,那就是两个人都负责此事,互相牵制、监督,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而且,比起一人全无掣肘,现在他和楚王彼此盯着,比着办差,无疑能保证皇陵如期完工。
只是,他的功劳可就……摊薄了。
陈澄面带苦色,道:“先生之言不无道理,可我该如何是好?”
窦荣道:“此事对抗不得,王爷只能好好办差,先将王爵复回,圣上的意思,似乎并不急着择出嗣子,因此王爷起码还能牵制诸王。”
陈澄闻言,心头一惊。
这还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不急着择出嗣子,他来制衡诸王,那岂不是父皇心头,从来没有将他列为嗣子人选中?
窦荣看着面色变幻,目光闪烁不定的齐王,隐隐猜出一些原委,道:“王爷,想旁的也没用,夺嫡非一朝一夕,圣卷增益减少,不计一时得失,才可苦尽甘来。”
齐王点了点头,道:“长史所言甚是。”
这也是当初窦荣给他定的计策,圣卷增减,浮动变化,不能不要,但也不能太过注重,否则,什么实惠也得不到。
“今日,锦衣府的贾珩,去了忠顺王府抄家,此事王爷可曾知道?”窦荣忽而又问道。
提及贾珩,陈澄明显面色不虞,愤然道:“这贾珩仗着父皇器重,愈发嚣张跋扈,忠顺王伯,再怎么说也是天家血脉,听说他领着锦衣府缇骑到王府耀武扬威。”
窦荣忧心忡忡提醒道:“王爷,贾子玉不可小觑,他现在不仅是锦衣都督,还领着京营之兵,王爷不可太过记恨,甚至如果有可能,还要主动修好,以骄其心志。”
他一直不赞成自家王爷为了所谓意气之争,而与贾珩有所争执,只图一时之快而不得实利。
陈澄忿然道:“窦长史,如没有他,孤……”
说着,摆了摆蒲扇的手,叹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
分明觉得争执无益,顿住不言。
而在这时,书房外仆人的禀告声音响起,道:“王爷,雨村先生、慧通法师、许先生过来了。”
陈澄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慧通法师,许绍真,贾雨村等几人进得书房中,纷纷向着齐王行礼。
“雨村先生来了。”陈澄起得身来,目光热切地看向蓝衫直裰的中年书生,其人方面阔口,直鼻权腮,卧蚕眉下的目光,隐有不凡气度。
“王爷。”贾雨村拱了拱手。
这一幕礼遇落在慧通、许绍真等人眼中,心头都有几分不服气。
这贾雨村,丧家之犬耳,王爷竟如此礼遇?仅仅就凭借其进士出身?
陈澄笑了笑道:“雨村先生,小王还有事要请教雨村先生。”
贾雨村却不敢自矜,忙道:“王爷客气了,讨教二字,学生诚不敢当,王爷手下智谋之士云集,可谓风云际会,学生庶竭弩钝,如有愚人之见而为王爷所鉴,已备感荣幸。”
此言一出,慧通、许绍真心头的一些冷意,才散去一些,这姿态起码很低。
许绍真笑道:“雨村先生,王爷素来敬重读书人,雨村先生是当世名宦贤达,无需如此过谦。”
贾雨村连道不敢。
而后,众人分宾主落座,开始叙起话来。
……
……
晋阳长公主府,鹿鸣轩
明月皎洁,悬于中天,帏幔四及的床榻上,绣着芙蓉图纹的锦被下,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