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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祁上了车,心口有些闷闷的痛,是胸口纹身的地方传来的。
就像是在心口下面被人放了一把刀子,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动出剧烈的疼痛感,但是他却也不敢将这把刀子抽出来,因为正是这痛苦让他支撑了这些年的生命。
这种痛,从多年前他亲眼看见哥哥苍白尸体被人抬出,那双原本美丽的眼睛无力地张开,泛出鼓胀的白翳时开始,一直连绵至今。
这种痛苦将他从那种鄙陋黑暗的下城区支撑出来,走到了阳光下,进入检察署成为了一名检察官,也将他从原本那种只求食物果腹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让他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每一次他将刀插入另外一具鲜活的肉-体中,感受到刀锋刺入的深度的时候,他都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的那把刀刺入得更深,像是刺入一条鱼一样,顺着喉咙刺进全身。
他在杀别人,也在杀自己。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如今他已经彻底和那把刀融为一体,只要稍微被人一动,便是痛彻心扉。
小醉,小醉,小醉……
他恍恍惚惚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回想着他身上的气味,他拥抱起来的感觉,他脸上那些细微的,生动的表情。
哥哥……
他又回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被盖上白布遮挡的脸。
像吗?
不像吧……
又或者是他希望他们很像?
爱都是这样苦涩痛苦的吗,甚至要用活生生的生命来当做祭品供养。
殷祁已经不想要去想这些问题了,他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开得风驰电掣。胸口的刀口已经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他知道,能掌控他生死的刀柄已经被一只柔软素白的手握住了,尽管那人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一点。
他稍微一动,对着他人一颦一笑,殷祁的心脏就要被狠狠剜出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尤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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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醉的身体问题并不大,只是有着些许被下迷-药后的后遗症,办理住院也只是因为白郁太过于担心他。
反倒是白郁手上的贯穿伤很严重,以后就算是好了恐怕手也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灵巧,还会留下明显的伤痕。
尤醉看得心疼极了,陪他往医院跑了一周,将他看做了一个玻璃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如果我的手以后废了,再也给宝贝插不了花怎么办?”
白郁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满意足地嗅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气。
在这些他不在的日子里面,花店一直都是尤醉帮他照顾的。
“那怎么办?”
尤醉看着他笑了下,亲了亲他缠着绷带的手。
“那只好换我送你花了。”
今天是白郁能够正式出院的日子,以后只要按时回医院复查就好,只是尤醉在为白郁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殷检察官,你竟然也在这家医院吗?”
尤醉正在将病历卡夹住,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资料。殷祁自然地走过来帮他拿了,尤醉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脖颈上面的白色绷带,这才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白郁的事情竟然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对方一次……
“你受的伤很重吗?”
他抱住资料,有些担心地端详着对方脖颈的位置。
“我竟然都不知道,真是抱歉……本来应该多去看看你的。”
之前白郁和他说的时候,只说是有几位检察官也参与了进来,并且受伤了,但是他竟然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殷祁。
“没事。”
殷祁深深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