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和南建龙分了,他怕问这个,伤到对方,有些无从下口。
可是心中又有些按耐不住。
车一直没有开,蔡菊英眼中闪过回忆,望着小区门口,慢慢的想着这十几年。
“颜鹏,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觉得我有些不像我了。”蔡菊英望着窗外突然道。
钱文一愣,然后迅速回神,“没有,只是觉得好干脆利落。”
闻言的蔡菊英叹了口气,脸色的笑容慢慢消失,落寞挂在脸上。
“在旅游前,你给我看了他找新保姆的视频,我当时都失去理智了。
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住院了都不愿意接我电话。
真想立刻冲到那个蔡根花面前,抓她个满脸开花。
大声的对他吼,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听了这话,钱文觉得,这次是他印象中的蔡菊英。
蔡菊英接着说,“当时你们死死的拦着我,说不值得。
你们说了好多,最后你们为了让我心情好点,给我报了去海南的旅游团。
我当时给他发了一条东西,问他,需要我去照顾么?
没有任何回答。
在登上飞机的时候,都没有接到回复,那一刻我心死了。
在旅游团游玩的路上,我整日以泪洗面,那时心情糟糕透了。
最后我引起了林姐的注意。”
钱文皱眉细想,林姐?就是那个在机场,头发花白,但梳的非常整齐,精神抖擞的那个林阿姨么。
“可能是一个人憋久了,太想哭诉了,就和林姐说了我的事。
林姐没有嫌弃,她一直握着我的手,静静的听我说。
到了晚上,林姐来到我的房间,和我说了一些故事。
不是什么大道理,就是一些夫妻过日子的事,和林姐与他丈夫张大哥的事。
林姐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夫妻,什么婚姻需要精心呵护,需要存续。
那时我彻夜未眠,细细的想着我和他的事,十几年都过了一遍。
最后我发现,太脆弱了,两人没有任何可回忆的。
没有一点夫妻样,就像……就像……”蔡菊英说到这里,情绪开始起伏,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闭目说道,“就像你们说的保姆,护工。
我一直不认为,不自知,享受其中,觉得夫妻本就应该是这样。
林姐让我知道,什么才是夫妻,而不是将就。
那时我想通了,可我就是我,没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就是在刚刚见他之前,我都没有下决心。
可是林姐说,做不做是一回事,准不准,又是一回事。
我旅游了七天,除了两天在以泪洗面,剩下时间就全做了准备。
我每天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让自己可以面对他和蔡根花的时候,能保持平静。
张大哥是话剧团的,他教了我很多,让我可以强行理智的面对刚刚的一幕。
林姐退休前是律师,我让她帮我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
伪装,强自镇定,离婚协议,这些在下飞机前我都准备好了。
可是我天生懦弱,缺少决心与勇气。
在看到你之前,林姐握着我的手说,不妨见见他,在做决定。
下车的时候,我迟疑了,不知道真正见到他俩的时候,我能不能保持平静。
可最后还是走了进去,手中的离婚协议,就是我给自己的唯一勇气。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超乎寻常的平静,见到蔡根花,我竟然就像看了路人。
那盘棋,是我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