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懂得规矩,若不是馋虫作祟,定不能做出此等荒唐事来。料想也是一路颠簸奔波,数月不知肉味,这才顾不上规矩先行入场,无妨,就由他们去便是。”
沈界告退,只剩老人独自端坐于城主府之中。
叹息传开。
似是隔世一
般久后,老人才自言自语。
“甲子前,还觉得这蒲团还有些硌得慌,嫌弃打坐时候静不下心来,一转眼功夫,怎得就坐坏了十来个。”
“心倒是静了,可似乎也快没蒲团了。”
府外的韩席倒是并未上前大啖酒肉,而是一直稳稳盘坐在一张长桌之后,朝天上望去。
临近入暮,天儿也随着有些暗淡,可分明是朗朗晴天,却并无星月,更无半点霞云朱烟,只是天上青蓝略微深邃了几分。
怪哉。
韩席无端就有些脊背发凉。
等到云仲与唐不枫都快吃得饱足,那位老城主才缓缓从府中走出,朝二人点点头。
于是不出两炷香的功夫,商队之中其余众人也是来到场中,更有不少百姓衣衫华美,翩然落座。打城主府边上涌出两行白衣女子,亦是纷纷坐在蒲团之上,将怀中抱住的丝桐横置双腿之上,素手微点,于是鸣凰之声骤起,缭绕场中。
赴宴之人不乏读书人,方一落座,便同身边之人谈起学问,说这几日又新填了首小令,兄台若是不嫌弃,提点一二岂不美哉。身侧之人亦是道好说好说,提点倒是算不上,顶多尽点绵薄之力,回头填词,也好借鉴一二。
许多城中百姓甚至将家中孩童都一并带来,于是顷刻之间,寒暄谈笑声、高谈阔论声、幼儿嬉笑声与琴瑟之声,此起彼伏,霎时间显得原本空旷无人的场中,热闹非凡。
而在篝火边上的唐不枫与云仲则是有些愣神,连嘴角油水都未曾擦拭干净,这怎的不一会功夫便已然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的盛况。再说那些个白衣翩然的女子,兴许是出于好奇,操琴之余大都打量两人,更是令两兄弟脸颊微红。
“我说疯子兄,你我是不是有些…”云仲欲言又止,悄悄用手背擦净嘴角油水。
唐不枫抬抬嘴角,“二。”
于是这兄弟二人夺路而逃,身法极快,几乎不分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