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位城府不深的稚嫩孩童。
山上丹房此时却是热闹,云仲将百来块碎到不得再碎的锈剑,一股脑倒入丹鼎里头,烟尘升腾呛喉,看得钱寅
阵阵恶寒,心说这小子平日里瞧着温吞淡然,怎的炼丹时候如此暴虐,不过也不好直接阻拦,只得缓言相劝,“那什么,毕竟是药引,师弟要不慢着些放?”
云仲挠挠脑袋,为难道:“师弟我也不晓得怎个才算慢,要不就一齐扔将进去,显得更容易些。”
唬得钱寅连连摇头,“休要如此休要如此,还是照五行次序搁置为好,既然头一样是剑刃属金,不如就照金土为先,水火与木顺次相接,总归说来,便是锈剑与故乡之土在前,溪水烈酒与豪侠令一书在后,顺次投入丹鼎当中,虚丹自可成丹。”
“好嘞,全凭二师兄所言。”少年也不磨蹭,把桌案上头物件一并抱将过来,顺手将那包当初小镇近处抓来的浮土沿鼎壁倒入,随后大手一抬,再倾入满瓢溪水,都是爽快得紧,唯独到朔暑酒时,眉头微微皱起。
“无需琢磨,既然前头几样投得爽快,将酒水也一道扔将进去便是了,”鼎下火愈发猛烈,钱寅虽是三境,但此刻柳倾独自出外,独木难支,内气如大江流水,不多时已然被鼎火吞去多半,此刻勉强开口道,“不过依你命格来说,火属之物还是少放为妙,真要是倒得过多,虚丹炼成过后,没准会将你整个人心性都扭转过去,进退取舍,还要看你自己。”
云仲点头,可不知怎的捏住瓷瓶的掌心微微一颤,酒水泼洒而下,再去看时,那枚巴掌长短的瓷瓶已然空空如也。
“师兄啊,好像酒水倒得有些多?”
钱寅无言以对。
少年险些将手伸到丹鼎里头,可火舌滚烫。终究难以深入,眼巴巴瞅着自家二师兄,哭丧个脸道,“能舀出来点不?”
面皮黑青的钱寅满头大汗,无奈道,“不能。”眼瞧着少年泫然欲泣,钱寅只得叹气,“好在这酒水本就不多,罢了罢了,接着投便是,想来略微给你小子添些火气,也难说究竟是好事祸事,尽管招呼就成。”
少年这才又有些释然,兴冲冲扔入那卷豪侠令,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