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会找上门许多麻烦,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切不可再添阻塞。”
众人皆是收声,不再出言,而是向周遭打量,且分出四五人手,前去周遭望风。
“那丑文人身手,尚不在我之下,最不济也应当撑到如今这时节,至多损去半条性命,但听闻方才衙役所言,似乎早已死了多时,就我而知,软剑最能压制寻常佩剑,凤游郡上下有数几位剑道高手,凭如此短暂时辰杀那丑文人,在我看多少都有些悬。”汉子眉头蹙得愈发紧,望向微弱曦光笼罩城中,一时迟疑。
“兴许是白葫门门主亲自出山?”周遭无人,一旁有人壮胆问起。
“我帮人手,仍旧停驻白毫山下,昨日得报,并未提及那位门主出山,何况前些日白葫山门大开,广纳徒众,一门之主,岂能随意下山。”汉子颇为苦恼,摸摸下颌杂乱胡须。
练武倒是可省去不少心力,但轮到算计,实在有些耗费精气神,果真比不得那些位头脑清明的精明人。
“不过若当真是那门主下山,我倒真想同此人过上几招,虽未必能胜,可总归是一场快事,与如今终日无事可做相比,快意许多。”
汉子平平静静开口,目中尽是欣喜。
马帮中人皆知,这位落拓舵主痴醉于武,年少时瞧人练铁砂掌软硬功,竟是取来滚烫铁砂磨伤面皮,再愈再磨,生生将面皮磨得糙如老茧。旁人问起时,却是笑称先练厚一张脸皮,过后拜师学艺,甭管吃多少回闭门羹,到头来也不觉面皮羞,更不必在意江湖风雨,割伤稚嫩皮肉。
也正是凭借如此一番痴狠劲头,汉子练就一身堪抵刀枪的强横硬功,分明不愿与人相交,不通人情,却是硬生生将舵主位子坐得稳如铁铸。
城外三十里医馆。
天色未明时节,医馆刘郎中睡梦里便叫一阵急切砸门声惊起,分明两手距那腰肢极细软的小娘子不过一寸,自个儿多日不省人事的精气神也是略微有变,却是被这拍门声搅扰良辰,起身便携了几分火气,骂骂咧咧披上衣衫拽开医馆门闩,紧跟着便叫长刀抵住花白胡须。
入医馆者有两人,一男一女,那少年已然是难以试出鼻息,唯有搭住脖颈处方能觉察出丁点动静,双唇紫青,且肩头背后尽是飞针袖箭,密密匝匝,足有三四十枚。
刘郎中行医多年,早就对这江湖之中的刀剑暗器伤见怪不怪,可眼见得此,浑身亦是略微有些寒噤,如此伤势,这少年侥幸未死,着实是阴曹地府今日不开门,只在鬼门关外等候。
至于那女子,刘郎中更是不敢生出觊觎心思,虽说平日里略有些好女色,就凭眼下这位自行拽下左肋处的袖箭,且面不改色,刘郎中便不敢有丁点造次,生怕一不如意,被那女子伤去性命。
好容易将那少年背后暗器皆尽除去,再止住乌黑血水,天色已有明朗意味,东方既白。
刘郎中抹去悬在额上的汗珠,喘息一阵,转身撩开竹帘,出得药寮,同那位带刀女子略微躬身,颇忐忑道,“姑娘,那少年所受之毒,若是老朽不曾记错,应当唤为狸奴愁,奇毒无比,传闻说深山野林当中的狸猫有九命,即便是被毒蛇怪虫所伤,只需安稳睡上十几个时辰,便能缓和过来,丝毫不畏各色奇毒,可此毒之猛烈,足令那深山大猫登时毙命,故而得来这么个恶名;这少侠虽说体健,再者似乎早年间服过什么名贵药材,幸得一线生机,能于这狸奴愁下留住一口气息实属不易,却已是临近油尽灯枯,老朽这一间寻常医馆,一来医术低微,二来并无那等可解百毒的老药,的确是有心无力。”
那女子双眼低垂,闻言只略微舔舔干裂唇角,简明问上一句,“此药可有解。”
“倒也非无解,”接连小心取下数十暗器,纵使刘郎中老道,亦是疲累不堪,先行寻柄太师椅坐下歇息,喘匀气息